他拖長了語調,目光掃過李守正慘白的臉,“明日這些證據就會出現在都察院。到時候,怕是李大人的座師、同僚,都要急著和您劃清界限了。”
李守正雙腿發軟,跌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著:“這、這簡直是強盜行徑……”
馮祿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李大人,您是不是忘了?在這京城里,九千歲就是王法。”
他直起身,撣了撣衣袖,“給您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書房里靜得可怕,只能聽見李守正粗重的喘息聲。
他想起前幾日還在同僚面前夸口要彈劾閹黨,此刻卻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我……我捐。”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馮祿立即換上笑臉:“李大人果然是明白人。”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那就請大人在自愿捐輸文書上畫個押吧。”
看著李守正顫抖著手按下指印,馮祿滿意地收起文書,臨走前回頭笑道:
“對了李大人,九千歲讓咱家再帶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當日下午,李府糧倉大門敞開,囤積的米糧如流水般運出。
同時抬出的還有十余箱金銀,在陽光下晃得人眼花繚亂。
消息不脛而走,整個京城都震動了。
接下來的兩三日,類似的情景在多個官員府邸輪番上演。
魏忠賢專挑那些家底厚、靠山相對薄弱的東林黨官員下手,每次都是夜間密訪,證據甩臉,逼其就范。
有趣的是,這些平日里滿口仁義道德的官員,在確鑿證據面前,一個個都選擇了破財消災。
有人當場癱軟,有人痛哭流涕,更有人試圖用更大的秘密來交換自保。
茶樓酒肆里,百姓們津津樂道:
“聽說了嗎?那個整天把掛在嘴邊的李大人,家里抄出十幾箱金銀!”
“該!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早該有人收拾他們了!”
“要我說,九千歲這招真是絕了。讓他們把吞下去的都吐出來,看以后誰還敢囤糧抬價!”
此刻,魏忠賢正悠閑地在府中品茶,聽著心腹匯報這幾日的“收獲”。
他輕抿一口香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告訴下面的人,繼續。讓這些自命清流的君子們都明白一個道理——”
他放下茶盞,目光銳利:“在這大明朝,是龍?啊,不,是蛇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魏忠賢是什么人,不用我自己說。呵呵……”
窗外,一隊隊運糧的車馬正浩浩蕩蕩地駛向京城各處的平價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