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們的任務(wù)，是‘說話’?。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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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在門外低聲稟報：“皇爺，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升官了）李若璉求見。”

“宣！”

隨著殿內(nèi)一聲清朗的回應(yīng)，李若璉整理了一下飛魚服的衣領(lǐng)，快步踏入暖閣。

他如今已升任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步履間更添了幾分沉穩(wěn)干練。

“陛下，”

李若璉單膝跪地行禮后，上前兩步，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臣查到，錢謙益昨日喬裝簡從，在韓爌府上待到三更方才離去。今日天剛蒙蒙亮，韓府側(cè)門便悄然開啟，數(shù)名心腹家人騎著快馬，分頭往南京、江南方向疾馳而去?！?/p>

他稍作停頓，見皇帝凝神靜聽，繼續(xù)稟報：“此外，嘉定伯周奎今日府上車馬絡(luò)繹不絕，好幾撥與周家往來密切的勛貴和官員都登門拜訪，似乎在密議什么?！?/p>

崇禎聞言，手指在紫檀木御案上不輕不重地敲擊著，發(fā)出篤篤的聲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來，咱們的韓老閣老是要動用他在江南的門生故舊，給朕來一場‘眾正盈朝’的輿論攻勢了。而朕的那位好岳父，也沒閑著，在串聯(lián)勛貴，想給朕施壓呢。”

侍立一旁的王承恩憂心忡忡地開口：“皇爺，江南乃是天下文樞，士林清議一旦被煽動起來，恐怕……”

“恐怕什么？”

崇禎轉(zhuǎn)過頭，眼中帶著幾分戲謔，“恐怕朕就要被那些筆桿子罵成‘昏君’、‘暴君’？被他們的口水淹死？”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那扇敞開的雕花木窗前，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嘲諷：

“古人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朕今日卻要說，這輿論的高地，我們不去占領(lǐng)，敵人就會去占領(lǐng)！總不能光挨打，不還手，讓那些人真以為朕是泥塑木雕！”

崇禎猛地轉(zhuǎn)身，目光銳利如刀，看向沈煉：“李若璉！”

“臣在！”

“你立刻從北鎮(zhèn)撫司和民間，挑選一批機靈可靠、識文斷字、最好還有點落魄文人氣質(zhì)的人，不要用錦衣衛(wèi)的正式身份，給朕扮作游學(xué)書生、說書先生，或者……嗯，就叫‘民間觀察員’吧，撒到江南去！”

李若璉微微一愣：“陛下，他們的任務(wù)是？”

“他們的任務(wù)不是抓人，不是動刀，”

崇禎眼中閃爍著一種沈煉從未見過的、近乎狡黠的光芒，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在馬院辯論賽上縱橫捭闔的時光，“他們的任務(wù)，是‘說話’！”

“說話？”李若璉和王承恩都露出了些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