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腦上有來自軍部的消息,詢問之前“20號”機甲是否借于他人使用。之前席歸璨駕駛20號通關將級軍官專用通道,只過了一天又重新回來。
每日查看通道內機甲出行記錄的負責人員驚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火急火燎發來消息,用詞小心謹慎,想像卻異常大膽。
機甲的私密程度堪比老婆,軍方能問出這個問題,就好像在問“你是不是把你老婆借別人睡了”,哪怕再婉轉的用詞都很容易挑起當事人的怒火。
所以哪怕席歸璨這么多天都沒有回復,對方也不敢再火上澆油多問一個字。
席歸璨面沉如水的看完這個消息,因為當年的事情他懷疑和軍部有關,所以席歸璨對軍部的態度向來冷淡。
冷淡到軍部發來一百條消息,九十九條是選擇性忽略,還有一條的處理方式就像現在——
“滾?!?/p>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席歸璨非常討厭自己的行蹤被監視,揮之不去的惡心感。當初軍部甚至大膽到在他的房間裝了無數監控器,他屢次警告對方卻無動于衷,情報部的外交人員陪著笑臉,笑過后該貼的監控器還是一個不落。
只是從明目張膽變成了藏著掖著。
畢竟那個時候的20號只是殺傷力巨大充滿不穩定因素的“實驗體”。
不是受害者。
不是出色的戰士。
只是一個成功的實驗體。
席歸璨一直壓抑著怒火,直到有一次……
他體內的怪物意外蘇醒了。
于是那天房間里的監控器多了全新的種類,熱乎的剛從軍部人員的眼眶里摳出來的眼珠。銀發藍眸的青年對著監控器露出充滿惡意的笑,沾滿粘稠鮮血的指尖溫柔地點了點螢幕,他笑著說:“比起冰冷冷的監控器,我更喜歡帶著溫度的呢。”
“下次就不用你們辛苦地為我裝上了,我自己來取。”
后來他的房間就再也沒有監控器了。他體內的怪物,其實就是內心另外一個暴戾的自己。每次出現都會做出他想做,卻用理智壓制住的事情。
所有對怪物的自己嫌惡抗拒的心理,都是在一件又一件出格事情中建立累積起來的情緒。達成了一堵高墻,分割成兩個自己。
在抱著何如歌飛向高空時,一顆又一顆能源彈落在身上,將高聳入云的高墻節節炸裂。
當最后一顆能源彈爆炸時,皮肉盡數從骨架上剝落,如果從身后看,也許能窺見被根根森白肋骨、層層神經血管緊密圍繞的那顆心臟。
那個認為自己沒有心的怪物,在生命的盡頭終于找到了他的心,一顆被溫柔以待,才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心臟。
也在那一刻,他原諒并且接納了那個古怪又殘暴的自己。
席歸璨走進機甲室對應的能源晶石儲藏室,面對堆積如山的能源晶石,席歸璨變成了三米高的禿毛大白虎,這只威風凜凜的大白虎,哪怕是禿,也是禿得最有氣勢的一只。
他昂揚起自己唯一不禿的大腦袋,對著小山般的能源晶石張開血盆大口,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虎嘯聲,能源晶石上逸散出絲絲縷縷靈氣,這些靈氣糾纏在一起,從涓涓細流變成小溪,再變成大河,全部都灌入大白虎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