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記憶真的能被徹底抹去嗎?
林風打開吊墜。微型投影裝置啟動,在空中投射出一串旋轉的基因螺旋。這不是人類的基因,甚至不符合地球已知生命的任何堿基配對模式。它在某種更高維的編碼邏輯下呈現,仿佛一首用生命本質譜寫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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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晴在交出這枚吊墜時,眼神里有一種空洞的清醒。她說:“我不記得為什么擁有這個,但我知道它很重要。重要到……即使我忘記了所有理由,身體依然記得要把它交給你。”
那個瞬間,林風看到了記憶剝離無法觸及的某種東西——不是具體的知識,而是一種深植于存在本身的直覺,一種超越意識層面的“知曉”。
他將吊墜合上,放回原處。
就在這時,通訊器響起。是慕容淵的加密頻道。
“林風,我找到了異常點?!蹦饺轀Y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背景有實驗室特有的儀器嗡鳴聲,“在被剝離的記憶區域邊緣,有……殘留的痕跡。就像被擦除的磁帶,在某些特定條件下,還能聽到細微的回聲。”
“說清楚?!?/p>
“蓋亞意識的記憶剝離并非絕對完美。它作用于意識表層和深層記憶存儲,但人類的記憶不止存在于大腦。”慕容淵停頓了一下,“它還存在于神經系統的肌肉記憶、器官的生物節律、甚至細胞的應激模式。我設計了一套生物共振掃描協議,對我和蘇晚晴進行了全面檢測。結果顯示,我們的身體……記得一些事情。”
全息投影自動彈出,顯示出兩幅復雜的人體掃描圖。在代表大腦記憶區的部位是一片代表“空白”的深藍色,但在邊緣區域,散布著零星的金色光點。更奇特的是,在心臟、腸胃、甚至骨髓的某些節點,也有類似的微弱信號。
“這些‘身體記憶’無法還原為具體的圖像或語言,但它們會在特定刺激下引發生理反應。”慕容淵繼續道,“比如,當我接觸某些特定的能量頻率時,我的心率會異常加速,腎上腺素水平飆升——那是恐懼的身體記憶,盡管我的意識完全不記得恐懼的原因。蘇晚晴也有類似的反應觸發點?!?/p>
林風沉默了片刻。“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蓋亞意識并非全知全能。它遵循某種‘法則’,而法則就有漏洞?!蹦饺轀Y的聲音壓低,“更重要的是,這些身體記憶可能成為鑰匙……用來重新打開那些被封印的知識的門縫。但這極其危險。一旦我們開始嘗試,蓋亞意識可能會察覺?!?/p>
“不要行動?!绷诛L斬釘截鐵,“繼續研究,但停留在理論層面。我們現在不能冒險破壞平衡?!?/p>
“我明白。但林風……”慕容淵猶豫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蓋亞意識為什么要剝離這些特定記憶?真的是因為它認為這些知識‘危險’嗎?還是因為……這些記憶里藏著它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
通話結束。
林風站在寂靜的居住艙內,看著工作臺上那枚銀色吊墜。艙內的空氣循環系統發出低沉的嗡鳴,像某種巨大生物平穩的呼吸。
他想起在蓋亞意識空間里接受最終試煉時看到的景象——那并非具體的畫面,而是一種純粹的“理解”:宇宙中存在著無數文明,像花園里不同季節的花朵,盛開又凋零?!安シN者”是園丁,“收割者”是修剪者,而蓋亞意識……或許是花園本身意志的某種體現。
但花園本身,真的完全中立嗎?
通訊器再次響起,這次是來自主控中心的緊急警報。
“指揮官,卡戎島遺址監測到異常能量波動。模式匹配度87%……與‘幽靈協議’時期‘先知’使用的儀式頻率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