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還是為我?”蘇蕪站定,看著他。
“為你,也為我們。”謝靖堯的回答滴水不漏,“你剛才在臺上的樣子,很有說服力。”
“說服力?”蘇蕪重復(fù)著這個詞,“我只是在念你們寫好的臺詞。”
“臺詞需要好的演員來呈現(xiàn)。”謝靖堯說,“你做得很好。粉絲們很感動,媒體也很滿意。你為《涅槃》鋪好了最平坦的路。”
“所以,我應(yīng)該感謝你們?”
“你應(yīng)該專注于你的作品。”謝靖堯說,“其他的,交給我們。”
我們。又是我們。
蘇蕪忽然覺得很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疲憊。
“發(fā)布會結(jié)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嗎?”她問。
“當然。”謝靖堯說,“林清會送你回去。后續(xù)的采訪,她也已經(jīng)幫你推掉了。我們認為,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他總是這樣。用最體貼的方式,實行最嚴密的控制。
“謝靖堯。”蘇蕪叫他的名字,“那幅畫,‘小海燕’,你也看到了,對嗎?”
謝靖堯沒有直接回答。
“海燕屬于天空和風(fēng)暴。”他說,“而不是畫紙。”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林清走了過來。“蘇蕪女士,車已經(jīng)備好了。”
蘇蕪沒有動。她站在原地,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鎂光燈下的榮耀,粉絲的歡呼,媒體的追捧,都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她能看到,能聽到,卻感受不到。
她看向遠方,穿過會場的墻壁,穿過城市的喧囂。
那里有什么?
是她的孩子,是她的畫筆,是那本必須被寫出來的《涅槃》。
以及一個更大,更堅固的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