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在身后關上,隔絕了法院門口所有探究的視線。
方少秋被趙維半推半扶地塞進了后座。
他整個人是空的,像一個被抽掉所有填充物的布偶,軟塌塌地陷在真皮座椅里。
車內很安靜。
趙維從后視鏡里觀察他,幾次想開口,都把話咽了回去。
方少秋沒有看他,也沒有看窗外。他的視線沒有焦點,只是停留在前方座椅的靠背上。
“附屬品……”
他還在重復那個詞,聲音很輕,含混不清。
趙維發動了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
“少秋,事情還沒到最后一步。”趙維終于開口,“一審判決而已,我們可以上訴。財產分割還有可以爭取的地方,撫養權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他的話語清晰,理性,充滿了專業律師的冷靜。
“爭取?”方少秋重復著這個詞,然后他笑了,一種破裂的,難聽的聲響從喉嚨里擠出來。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趙維。
“爭取什么?讓她再給我一次居高臨下的憐憫嗎?”
“這不是憐憫,這是法律程序。”
“法律?”方少秋的身體坐直了一些,空洞的軀殼里似乎被注入了某種扭曲的能量,“趙維,你跟我談法律?”
“我只是陳述事實。”
“事實就是,我輸了。”方少秋打斷他,“我被一個我從沒放在心上的女人,踩在了腳下。你現在讓我去搖尾乞憐,求她高抬貴手?”
“這不是搖尾乞憐,是策略。”趙維加重了發音。
“我不需要策略。”方少秋的身體前傾,雙手撐在前面的座椅上,“我需要她后悔。”
趙維感覺到了危險。
“少秋,你冷靜一點。現在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都會對上訴產生負面影響。”
“影響?”方少秋再次笑了起來,“我的名譽沒了,錢分走了一半,連孩子都不是我的了。你告訴我,還有什么更壞的影響?”
他伸手,“手機給我。”
趙維沒有動,“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