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里的角色,連發型和嘴角習慣性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蕪姐……”小陳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把這些……全都畫出來?”
蘇蕪摘下一只耳機。
“怎么了?”
“這太真了。”小陳的聲音很小,“方家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會告你誹謗的。”
“那就讓他們告。”蘇蕪重新戴上耳機,“我需要證據,他們也需要。”
筆尖在數位板上移動。
婚禮后的家宴。
一個中年保姆端上一碗湯,放在新娘面前。
“太太,先生胃不好,這碗湯是特意給他燉的,你別動。”
畫面里的新娘,那個被稱為“雀”的女孩,默默地把湯碗推到了丈夫手邊。
丈夫沒有看她,只是對保姆說:“張媽,以后這種事不用特意交代。”
小陳的身體開始發抖。
這一幕她見過。
蘇蕪剛嫁過去的第一周,她去送東西,親眼所見。連那個保姆說話的神態,都分毫不差。
這不是影射。這是復刻。
蘇蕪畫得越來越快。
憤怒和羞辱,那些曾經讓她夜不能寐的記憶,此刻都成了最精準的素材。她不需要構思,只需要復述。
丈夫的冷漠。保姆的刁難。
以及那個“妹妹”無處不在的入侵。
她出現在他們的家里,穿著男主人的拖鞋。
她自然地打開冰箱,拿出男主人最愛的飲料。
她甚至當著新婚妻子的面,撒嬌讓男主人幫她擰開瓶蓋。
而男主人,全都照做了。
漫畫里的“雀”,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臺詞。她只是看著,沉默地看著。
但她的沉默,通過畫筆,傳遞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凌晨四點。
蘇蕪終于停下了筆。
整整二十頁的漫畫,完成了。
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開始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