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遇棠能感覺身邊人的氣場逐漸變得冷冽起來。
“好,我知道了。”祖母道,“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吧,錦舟會沒事的。”
目送祖母返回東主院后,崔遇棠面上的無措漸漸消失。
田氏謀害崔氏獨子一事,她至今還沒有找到證據,因此無法貿然與祖母說。但,她可以讓祖母生出懷疑。
崔錦舟是崔氏獨子,事關崔家未來的命脈,祖母自會重視。有祖母的庇護,田氏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毒害他了。
“咳,咳咳……”身子陡然一軟,仿佛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干,崔遇棠摔倒在地。
彎曲的脊背不斷顫抖,直至有人將她扶起。
“小姐!”拂冬擔憂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您的病還沒好,可是今日去見世子,心情波動太大了些?”
坐到床榻上,崔遇棠緩緩道:“或許是吧。”
拂冬眸中浮現淚光:“小姐,世子畢竟是世子,他的處境只會比你好,不會比你差的。
“小姐應當多珍惜自己的身子,莫要思慮過重。”
接過手帕,崔遇棠將嘴角血跡擦掉,狀似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可我……無法確定。田氏不會再生育,但錦舟于她而言,終究是一個不穩定的隱患。
“若是哪一日生了變故,我擔心她……”
聞言,拂冬眼神逐漸變得黯淡。
身為崔遇棠的心腹,她對崔家內的恩怨亦是清楚明白,也能理解崔遇棠的愁思。
望著手帕上的血跡,崔遇棠緩聲道:“如今錦舟暫時無事,我便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向上爬。
“我這孱弱的身子只會影響我的行動,我必須盡快治好。”
拂冬思索片刻,說道:“小姐,之前謝將軍在府前說您救的是小皇子,這件事全府上下都知道。若您需要藥和大夫,奴婢想伯爺是不會反對的。”
她頓了頓,補充道:“想來伯夫人也沒有阻攔的理由。”
至少在明面上,田氏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與她作對。
但作為對這具身體最了解的人,崔遇棠自知尋常大夫是醫不好的。否則她也不會在嶺南磋磨一年之久,身體卻毫無變化。
緩緩起身,她推開半敞的窗戶,向北方向眺看。
“這府里的大夫和藥,是醫不好我的。”崔遇棠道,“而汴京內最好的醫者,就在那威嚴聳立的皇宮之內。”
她必須以小皇子的救命之恩,來為自己博取更多的機會,治好這副孱弱的身體。
以及,以此接近皇后。
計劃步步實施成功,接下來,便是如何進入那皇宮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