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望看了他一眼,不屑冷笑。
但不知是不是多少有些顧忌,他不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小院。
他一走,小院清靜了。
嬈娘心里卻裝了事,一整晚都沒能睡著。
燕風霽不放心,守了她一夜。
而隔壁一墻之隔的劉豆兒,偷聽完墻角后,同樣提心吊膽地枯坐了一宿。
直到天麻麻亮時,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換下一身綾羅綢緞,似作下某種決心一般,朝衙門方向跑去。
半個時辰后,一隊官兵將嬈娘的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不是裴暮辭,也不是沈重山,而是一個留著倒八胡的中年男人。
嬈娘認得他,此人是當初那婁縣丞的爪牙之一。
姓蔡,單名一個金。
當初婁縣丞被抓時,蔡金及時撇開了和他的關系,還舉報了一些罪證,之后便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因此躲過一劫,倒是老實了一段時間。
只是不知道最近,他在裴暮辭面前得了什么臉,瞧他身上穿的那身行頭,竟是頂了沈重山的位置。
嬈娘正疑惑,蔡金已經抖著他的官威,大手一揮,讓人拿下她。
兩名腰間掛著佩刀的官兵聽命,立即朝嬈娘走去,但還沒靠近到她,就被一把銀芒軟劍攔住了再上前一步的路。
蔡金一看,正想大喝一聲‘何人膽敢妨礙官差拿人’,哪知一抬頭,就對上了燕風霽那張冷冰冰的臉。
他一驚,自然是認得雁州城里的燕家二公子的,更是知道燕家背后的勢力,絕非他一個芝麻小官能動的。
當即嚇得心肝一顫。
趕忙讓那兩名官差退下,自己賠著笑臉抱拳,好生好氣道:“燕二公子,官府拿人,還請您挪挪貴腳,讓一讓。”
燕風霽冷瞥了他一眼,非但沒讓,還將嬈娘整個都護在了身后。
隨即抬起胳膊,撫上手中長劍,冷冷開口道:“按大景律令,如非大奸大惡之徒,官府若想拿人,須得有縣令及以上縣官下達的緝拿令,你可有?”
蔡金一噎,堆笑的老臉瞬間僵住。
因為緝拿令他還真沒有。
今日本想早早去衙門表現一番,結果剛到衙門,就聽到有人舉報百衣巷的顧嬈娘,私通云霧寨山匪,那山匪少主都還住她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