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東肖掃了他一眼,皺眉問:“你的意思是,今日那些添妝都是真的,不是顧蒹葭安排的?”
什么真的安排的?
劉管事沒明白,將厚厚的一本清單遞過去,如實稟道:“回老爺,這些都是旁人給少夫人添妝的嫁妝,老奴剛與那些送添妝的管事交接完畢,這是清單,您過目。”
還真是添妝?
燕東肖半信半疑地接過。
清單厚厚的一本,里面一共有七份。
最上面的,是蒹葭夫人給女兒準備的嫁妝目錄,跟燕東肖想的差不多,陪嫁的多是顧家以前的田莊和鋪子,還有五萬兩的現銀。
這些應該已經是顧蒹葭的全部了。
第二份沒有署名,但光從鋪子田莊,還有兩家隔壁康城的酒樓名字來看,燕東肖一眼就認出是他家小兒子的手筆。
他撇了撇嘴。
這些東西他幾年前就知道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了小兒子給顧嬈娘準備了嫁妝,所以前幾年,他一次都沒有起疑過臭小子對人家姑娘,起的是那種心思。
要是早知道……
唉,早知道也阻止不了。
那臭小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哪個,一旦認準了一個人,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是幸好顧嬈娘是個好的,這要是個存了異心的,怕是把整個燕家都送給人家,那臭小子眼都不帶眨的。
燕東肖心底輕嘆,翻看起了第三份清單目錄。
第三份稍稍有那么一點預料之中。
是雁山關的嚴達讓人送來的,也都是些田莊鋪子的地契和房契,但屬地遠在蜀州。
燕東肖聽說過嚴達出自蜀州,妻子娘家也是商賈之家。
但聽聞他妻子早就病逝了,所以這些田莊鋪子的地契落到他手里,他倒也不覺得稀奇。
稀奇就奇在,雁山關最難的時候,全軍將士勒緊褲腰帶度日,他都沒舍得把這些東西變賣了養軍隊,如今竟然全部拿出來給人添妝了。
什么樣的情分,能讓他一個守寡多年的老鰥夫,出手這樣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