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緊緊咬著后槽牙,聽到她的話,心下猛地一驚,仰頭厲聲質問:“你動了大公子,就不怕太后娘娘怪罪于你們嗎?”
她這個‘你們’二字咬得極重,視線看向了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六神無主,大氣不敢喘的葉夫人。
雖然葉家想做的事,她一直都知道。
但她在其中的作用,也就是幫著傳遞點他們不方便出面的信息。
且她一直以來以為的,是葉家籌謀的一切,都是為了以葉家嫡子身份長大的葉敬來。
她都還在想著,等兒子成功坐上了那個位置后,自己這個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娘,撈不著太后的寶座,至少也會是尊貴無比,風光無限的一品夫人吧?
可現在她才知道,丈夫和嫡母要做的,從來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那個位置,他們竟然是想自己坐。
葉夫人一下就恐慌了。
被自己的猜測嚇到,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心中害怕,卻咬著牙質問:“母親和夫君將敬來哄騙去雁州,是不是為了除掉他”
“什么,你們竟將大公子哄騙去了雁州”
朱嬤嬤臉色又白了些。
難怪他們的人最近怎么也找不到大公子,偏守在粟陽的人根本沒見他離開過粟陽,現在想來,竟是被孟嫣然這個毒婦打掩護騙去了雁州。
如今的雁州,豈是能隨便去的
這個老毒婆,竟比待字閨中的時候毒了那么多。
她分明就是想讓大公子死啊!
此時此刻,朱嬤嬤再老眼昏花,也能從孟嫣然那雙渾濁的眼睛里,看到翻騰燃燒的熊熊野心。
果然啊!
幾十年前她就奇怪了。
能與關、曲二人一同聽策論長大,敢女扮男裝混考春闈的孟嫣然,怎么可能突然為個男人要死要活的
原來她從頭到尾,她想要的,就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個遠離長安,能聽她擺布的世家。
她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