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江氏一眼,欲言又止道:“可是夫人,您去年送去的,都被大小姐給退回來了,今年……”
“今年她一定會要的。”
江氏眼皮微掀,語氣篤定道:“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女兒相認。慧娘,你說曲華年要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會是何種痛徹心扉的模樣”
慧娘低頭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她,她應該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吧!
江氏心情極好,不等她回答,嘴角已經掛起嫵媚的笑容,悠哉道:“一想到她費盡心神,將我的女兒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而她自己的女兒,卻胸無點墨,愚蠢如豬,如今更是不知道人被賣去了哪個犄角旮旯,我就忍不住高興。”
她這十幾二十年來的捧殺,終于可以殺進曲華年那賤人的心坎上了。
算著時辰,吳嬸應該把秘密說出來了吧!
真遺憾啊!
沒能親眼看到曲華年那個賤人痛不欲生的表情。
天際的夕陽漸漸散盡。
又一個寂靜的夜晚,已無聲到來。
正如江氏所料,此時遠在曲華年居住的碧波村小屋里,急匆匆趕去的吳嬸正跪在她的前主子面前,將一樁陳年舊事娓娓道來。
大概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那是曲華年陪著溫賡,被外放到離江州不遠的寒山郡的第二年。
她有孕七月時,溫賡去縣下考察,帶回了一個同樣身懷六甲的女子。
那女子就是江氏。
江氏是溫賡手下官員暗中私養的瘦馬,最是會撩撥人,溫賡上任后不久,那官員為討好他,就悄悄在外置辦了一處院子。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把江氏和院子都送給了他。
溫賡自詡清流,自然是不會要的。
但江氏手段了解,短短幾月,就撩撥到了溫賡的心。加之那官員的推波助瀾,很快兩人就滾到了一起。
男人的惡性根如同狗改不了吃屎。
有一就會有二。
兩人暗中曲款了一段時日,直到江氏有孕,溫賡舍不得孩子成為低賤的外室子,便想娶江氏為平妻。
娶一個瘦馬為平妻,不管是當年還是如今,都免不了會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