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可以回家了。
要想從客棧里把溫相宜帶走,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容易是外面那些人好對付。
難是她沒想到溫相宜有快七個月的身孕。
眼下塞北冰天雪地的,她就算將她順利帶出去,外面天寒地凍的,也難保她和孩子受得住。
為今之計,只能從長計議。
至少,也要等她家夫君回來再說。
想到此,嬈娘低頭看著懷里,摸著全是骨頭的表妹,終于體會到以前在雁州,燕風霽摸到她身上沒二兩肉的時候,是種什么心情了。
“相宜,好好吃飯,最多兩日,姐姐就帶你離開。”
她忍不住叮囑著,卻也在這時候,房門被人從外敲響。
緊接著,便聽到張九站在門外,出聲詢問:“少夫人,方才聽見您咳嗽得有些厲害,我找大夫開了些緩解咳嗽的藥,已經熬好了,您看您是現在喝兩口,還是明早再喝?”
房門外,張九耳朵貼著門問完,等了片刻都沒聽到里面有動靜。
擔心里面的人出什么事,也不再繼續問,直接推開門,端著碗藥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迎上對面大敞的窗戶。
刺骨的寒風刮來,猝不及防的張九冷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打個冷擺子,就看到他們家少夫人赤腳站在窗口,任由冷風吹得她臉色烏青。
他大驚,忙大步走過去將窗戶關上,怒意上頭,語氣帶著責備道:“少夫人,您自己想作死,張九不會攔著您,但少將軍的孩子是無辜的,大人之間的恩怨,您不該加注給無辜的孩子。”
方才開窗,地上飛進了不少飄雪。
此刻窗戶被關上,角落里燃起的炭盆溫度上來,那些飄雪瞬間化作了一攤雪水。
溫相宜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被雪水打濕的腳,眼神冷冰冰地掠過旁邊的張九,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到了床上,將雙腳捂進了暖和的被褥里。
待雙腳有了溫度,她才扭頭望向傻站著的張九,輕聲道:“把藥拿過來吧!”
張九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還是先將藥交到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