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回了將軍府,繼續等他。
她自欺欺人地相信,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已經是吳斐的人,她說過會負責,那總有一天還會來找她。
或許,有一類女人對于第一個奪走自己清白的男人,都會抱有某種可怕的執念。
羅氏便是那一類人。
她守著那份執念,苦苦等了好幾年,直到世族被瓦解,她震驚之余,還有幾分竊喜。
想著世族沒了,吳斐也不是什么世族公子了,那他是不是就會來找她了?
可惜沒有。
吳斐沒有來找她,她便再次悄悄跑去平城找了他。
也是那一次,她有了琉璃。
羅氏說到此處時,望著女兒的目光溫柔又復雜。
她八歲被賣到丞相府為奴,十八歲被送到塞北,空候了三年遇到了吳斐,有孕之時已經二十六歲,與她同齡的女子好些再過個幾年,孩子都能嫁人了,可她卻才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所以她舍不得放棄,就寫信給了吳斐。
可吳斐的回信卻讓她如墜冰窟。
因為吳斐在信上說,他愛他的妻子,讓她不要再糾纏于他。
那時他的妻子剛給他生下一個女兒,也就是早間還跑來找關夫人哭訴的吳知禾。
聽到自己竟與吳知禾是親姐妹的琉璃,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望著羅氏,神情竟不是欣喜,而是深深地憤恨和不愿相信。
也是,同為吳斐的女兒,一個高高在上,在塞北誰見了都要尊稱一聲知禾小姐。
一個卻只是將軍府處處低人一等的婢女。
如此大的落差,讓琉璃心底竟生出一種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剛才她娘真的撞死了就好了。
那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關將軍的女兒,而不是成為一個不要她們母女的薄情男人的女兒。
看著女兒盯著自己憤恨的眼神,羅氏心如刀絞。
其實她也早就后悔了。
她寧愿自己當年不擇手段一些,爬了將軍的床,被夫人報復一頓,也不愿與吳斐有過那一場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