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吏全身濕透,那一身寬大的捕快服因為雨水浸濕的原因倒是貼在了身上,顯得出奇的合身;
他沒理問他何事的守尸人,只是徑直走向自己父親的遺體,把一個包裹放在他的腳邊,然后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磕完后就起身離去,重新回到了大雨之中。
停尸人奇怪的打開了那個包裹,一陣雷電閃過,把停尸人嚇得坐到了地上,包裹里不是其他東西,正是一顆大好頭顱!
借著雷光,回過神來的停尸人才看清這頭顱居然就是殺了趙吏父親那賊人的。
看著已經被夜色和雨勢掩蓋掉的趙吏背影,守尸人知道這趙家算是后繼有人了。
果然,趙吏就先從一個捕快做起,很快就晉升為了捕頭,頂替了他父親的位置,但和他父親不同的是,趙吏一向喜歡獨來獨往,并不依靠底下的捕快辦事;
但每起案件在他手上都能很快破案,因此大家也都服他。
“那為何在縣衙的時候他不在?”張輝覺得這等厲害人物,應該極受器用才對。
王師爺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小子雖然算是他的晚輩,但是那性格真的是誰也受不了;
“還不是因為他軸!只懂得辦案,半點人情也不懂…”王師爺頓了頓,覺得這句話說的并不是很完整;
“也不是不懂人情,他對鄉里百姓還是很熱情的,所以風評一直不錯…哎,就是官場上的那些人情往來,他也不是不懂,我知道他是不屑,但本事再大又怎樣?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這縣令說起來也算跟他沾親帶故,但凡他要是懂點規矩,怎么會這么多年還在這個捕頭位待著,大功都立了那么多件…”
“也是因為這起案件他主張重查,而縣太爺卻想壓一壓,他居然直接在縣衙拍著案幾對縣太爺說他草菅人命,這就算是自家長輩也忍不了啊!不撤了他的職就算不錯了,縣太爺忍住氣,只讓他停職回家呆著,俸祿什么也沒停,看他也沒安分,自己還在私下查呢。”
王師爺的語氣中暗含了恨鐵不成鋼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
“哎呀,那我們找他會不會惹得趙縣令不快啊?”
張輝有點擔憂的說道,這趙縣令不僅是他老師的同年,自己以后要是入仕途的話可不能現在就給自己樹敵啊。
阿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而王師爺則是擺擺手安慰他說不會的;
“趙吏有本事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其實縣太爺早想再讓他接手這起案件了,但拉不下臉面…其實縣太爺心里還是想提拔趙吏一把的…”
王師爺似乎想起了什么,唏噓了一下,就住嘴不講了。
“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啊。”
一行人忙了一天,從縣內走到了縣外,阿花和王師爺都已經疲憊不堪,因此就在縣衙門口告別,各自回去歇息。
回到屋內后阿青姐妹吃了一些桌上準備好的飯菜,阿花隨便洗洗就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屋內就響起了她平和的呼吸聲。
阿青則一直等到了夜深,聽到外面的打更聲,叫彭莒守在屋里,自己則悄悄推門出去,從屋檐上跳到了街上。
還沒走兩步,阿青就看到昏暗的街上還有一個黑影徘徊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