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死而生?”
看著那一團在阿烈手中不斷翻滾的透明死氣,阿青只從其中感受到虛無的氣息,就和什么都沒有一樣,無法相信這樣的事物中會誕生一個生命出來。
那團死氣在阿烈的手中越來越小,直到從一個碗大到變成杯大,之后再變成米粒大小,最后就像消失了一樣;
但阿青的臉色卻變了。
那股虛無的氣息消失的同時,阿烈的掌心中反而出現(xiàn)了一點生機,盡管微不足道,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生命氣息。
將那點生機拋向空中,隨即就泯滅于充滿煞氣的空間內(nèi)。
阿烈看向阿青;
“天地萬物,先分陰陽,再分生死,陽盛轉(zhuǎn)陰,陰盛生陽;生死也理應(yīng)如此,所以在如此多的死氣匯集之下,就誕生了一個異數(shù)——我。”
阿青遲疑了,雖然阿烈實實在在的把給了她一個無法反駁的證據(jù),但她還有最后一點疑慮,盡管阿烈在她的感應(yīng)里就如生靈一般,但她少了一個東西。
“可你。。。”
“我沒有肉身。”
阿烈坦然承認。
“我是從死氣中生出的真靈,在這個程度上,我和殿內(nèi)的大家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阿烈自從誕生后,就懵懵懂懂的徘徊在上古戰(zhàn)場內(nèi),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處;
煞氣而生的戰(zhàn)魂遇到她會將她視為生靈發(fā)動攻擊,但煞氣之下的死氣又將她視為孩子,從而保護她,消滅妄圖傷害她的煞氣;
就這樣阿烈保持這種新生兒的懵懂狀態(tài)在戰(zhàn)場內(nèi)游蕩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遇到了他們。
阿青跟著阿烈轉(zhuǎn)回頭看向殿內(nèi)的那些雕塑們,他們已經(jīng)保持著這個狀態(tài)不知道多少載了。
“我第一個遇到的真靈就是奕,其實他們雖然殘留下了真靈,但很多也被打的半散,基本上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但幸運的是奕只是傷了眼睛,他看出我的身份,知道我是由他們的死氣而生,就開始以父親的身份教導(dǎo)我,照顧我。”
阿烈的語氣充滿了溫情,她很懷念那段時光;
“奕帶著我找到了越來越多的真靈,第二個就是椿,后面還有很多很多,雖然已經(jīng)身死那么久,但他們還是保持了生前的記憶與性格;我就像找到了自己的部落一樣,有了歸屬的感覺。”
阿青不再說話。
如此重要的人卻變成了不能動不能說的雕像,阿烈一定很痛苦吧。
“但好景總是不長,再強大的真靈也總有消散的一天,而我作為由死而生的異數(shù),只要天地還有死氣在,我就不會消亡。。。但這對我而言并不是值得開心的事,在第一個真靈在我面前徹底消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死亡為什么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阿烈走了進去,坐在地上,靠在奕的雕像旁邊,阿青就在她面前站著。
“我很自私,在這段時間里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運用煞氣,為了讓他們能永遠陪著我,我就用煞氣打造了這座宮殿,再用死氣打造了一個個的雕塑。。。被死氣環(huán)繞就不會再有消亡的風(fēng)險。”
“然后把他們都帶進來,懇請他們進去,永遠陪在我身邊。”
阿烈眼中不斷有自責(zé)的情緒涌動;
那天,奕溫柔的摸了一下阿烈的腦袋,說如果這是她心愿的話,他自然要滿足,他第一個心甘情愿的走進了死氣雕塑內(nèi),而后的每一個真靈都和奕一樣,只是溫柔的答應(yīng)了這個可以稱為他們孩子的小女孩的要求;
但阿烈沒想到的是,死氣隔絕了消亡,也隔絕了一切;
真靈不能再移動,也不能再講話,只能這樣一動不動的陪著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