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希望江茉議親,又不希望她議親。
當今現世,大多男主外、女主內,成了親,哪個男人能容忍妻子日日拋頭露面做生意?
又不是誰都像他一樣看得開,心胸豁達。
韓悠揪著衣角,把方才鳶尾的話顛三倒四說了半分,末了補充。
“江老板您要是成親了,可不能關桃源居啊。您做的小酥肉,糖醋魚,還有那豆花兒,城里再找不出第二家……”
江茉瞧著他那副生怕沒飯吃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韓公子想什么呢?我這桃源居,是要開到地老天荒的。”
“真的?”韓悠眼睛一亮,又追問,“那程公子……”
“程公子是客,今日他家有喜事,我去道賀是本分。”
江茉拿起柜臺上的賬本翻了兩頁,語氣淡得像拂過檐角的風,“至于議親,我現在只想把這桃源居的招牌擦得亮些,其他的,沒想過。”
韓悠頓時松了口氣,手舞足蹈差點碰翻桌上的硯臺。
“我就知道!江老板是干大事的人!”
江茉輕輕一笑,“今日還吃飯嗎?”
“吃!聽說江老板推出了狀元飯?那個什么金玉滿堂,給我來一份大的!”他緊接著添了一句,“打包!”
自己趁著午休時間偷偷跑出來討字,府衙的飯都沒吃。
罷了,還是吃這個金玉滿堂飯,聽著就喜氣滿滿嘿嘿嘿。
在府衙當幾年值了,那不得多沾沾喜氣?
今兒點金玉滿堂的人特別多,江茉去后廚出餐也快,不消片刻就拎出一個食盒。
韓悠帶著食盒往回走,剛走到府衙門口,信使跑馬而來,停在他跟前連馬都沒有下,從懷里抽出一封信。
“悠兒,給沈大人的信,你給轉交一下,我這還等著送下一個呢。”
韓悠還沒反應過來,懷里就被塞了一封信,再一眨眼,對方已經策馬奔走了。
韓悠低頭看了眼信件,也沒寫誰送的,只好拎著食盒先去書房。
敲過門,輕手輕腳推開進去。
沈正澤正埋首于案牘,見他進來,抬眼瞥了下他手里的食盒,眉頭微挑:“又從桃源居帶了什么回來?”
“回大人,是江老板新出的狀元飯,叫‘金玉滿堂’。”韓悠把食盒放在案邊,將手里的信遞過去,“這是信使送來的信。”
一低頭,懷里那卷字軸的一角不小心滑了出來,露出半片灑金宣紙。
沈正澤的目光頓住了。
他放下筆,示意那卷字:“這是什么?”
上回這小子就帶回來一卷字,難不成……
韓悠連忙把字軸往懷里塞了塞:“沒什么沒什么,沈大人您看錯了。”
沈正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