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這位縣太爺,如今在這江陰縣中,可成了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孤家寡人了?!?/p>
靳安一愣,順勢問道:
“這是為何?”
王猛鼻子里輕輕一哼道:
“若你是手下辦事的,只干活不領賞,你會愿意嗎?”
“如今在這縣衙之中,恐怕縣太爺指使一個獄卒都費勁。”
“難道你看不出,前兩天剿匪,他都是從府衙借的兵?”
“哦……”靳安點點頭,似乎對如今縣衙中的局勢,有了初步的了解。
又是幾杯酒下肚,顯然王猛由于心情舒暢,已經喝到興奮狀態了。
他解開前胸的衣裳,露出黑黝黝的胸毛,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拍了拍靳安的肩膀道:
“靳老弟,哥哥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今在這江陰縣中,七品在我八品面前,不值一文。”
“只要我想,用不了個把月,就能取而代之!”
靳安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之前林家少爺林景清,曾經做過的縣衙人事變動預測。
當時他就認為,如果縣令被免職查辦,那么接他位置的不會是新的外來官員,反而最有可能在縣丞和主簿中選一個。
“看來這王縣丞,已經是勢在必得了。”
他拿起酒杯,又敬了王猛一杯,別看王猛喝的酒幾乎相當于靳安的兩倍,但他顯然離醉還差得遠呢。
此時居然還沒忘了正事。
“靳老弟,既然江豐年信你,那你便幫我看住他,一旦他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你便及時通知與我?!?/p>
“你盡請放心,老哥我不是那個文縐縐的酸文人,只會用一張巧嘴哄人賣命,只要你能助我拿到這縣令的位置。”
“別說五百兩,便是將來許你個一官半職又有何難?”
靳安笑著道:“有這么多銀子可拿,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草民哪敢奢望當官?”
王猛搖頭道:
“這我可就得說你兩句了,靳老弟,你到底還是年輕,見識不足?!?/p>
“里正也好,教頭也罷,不過是說出去好聽,哪有什么實權?”
“若沒有實權,又哪里來的橫財就手?”
說著,他用力拍了拍胸脯:
“別的不提,就說老哥我,若不是有這縣丞之職,貴人怎會選我……”
眼看著老爺要言多必失,一旁的管家急忙打斷話頭:
“老爺,您看是否需要準備些飯食和解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