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倒吸冷氣,有人捂住了嘴,臉上寫滿驚駭和擔憂。
“周野!看著我!別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求你了!周野!你看著我!別睡,別閉眼!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林玫朵捧住周野的冰涼的臉頰,一聲聲呼喚著。
周野的眼皮顫動了一下,掀開一條縫,失焦的目光落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他痛苦地蹙起眉頭,顫巍巍地抬起手,撫上她濕漉漉的臉頰。
“別、別哭……”他嘴唇微動,聲音微弱得像隨時會斷的游絲,“沒……沒事……別哭……”
“我不哭!我不哭!周野,你看我不哭了!你堅持住!救護車真的馬上就來了!你答應我!周野!你答應我啊!聽到沒有!周野……”
林玫朵慌忙用手背胡亂抹掉眼淚,卻越抹越多。
她緊緊抓住他冰冷的手,用力貼在自己臉上,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暖熱它。
周野看著她強忍傷痛的臉,嘴角向上扯動了一下,似乎想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但那弧度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他眼中的那點微弱的光,在林玫朵的注視下,一點點地黯淡下去。
他最后眷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皮緩緩合攏。
整個人如同被驟然抽掉所有支撐的沉重木偶,直挺挺地栽倒在林玫朵懷中。
“周野——”林玫朵發出一聲凄厲的呼喊,心口像是被利刃狠狠剜開。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抱住他下墜的身體,卻被那沉重的分量帶得一起跌坐在地。
溫熱的血液,正從周野后背的傷口處涌出,迅速染紅了林玫朵白色襯衣,黏膩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發冷。
林玫朵將他緊緊摟在懷里,抬起一只沾滿鮮血的手徒勞地按著他后背的傷口。
“周野!你醒醒!你醒醒啊!別嚇我!求求你!”林玫朵徹底崩潰了,她輕輕拍打著周野毫無血色的臉頰,淚水不斷滾落。
“救護車!救護車怎么還不來!怎么還不來?”她慌亂地抬頭看向四周,眼神渙散而絕望。
“堅持住!小伙子!救護車馬上到!已經在路上了!”保安張叔一邊用盡全力壓制著還在污言穢語咒罵掙扎的鄭碩,一邊焦急地朝這邊吼,額頭上青筋暴起。
“打了!我打了120了!”
“我也打了!說馬上到!”
“天啊,流這么多血……”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