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林玫朵幾乎是脫口而出,又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放緩了語氣,“真的,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周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他能感覺到她在粉飾太平,但他沒有立場去追問,更沒有資格去拆穿。
他沉默地收回目光,也低頭吃面。
空氣再次沉靜下來,只有碗筷偶爾的輕碰聲。
過了好一會兒。
周野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dòng)了一下,放下筷子,低聲道:“吃完,我送你回家。”
林玫朵握著筷子的手猛地一頓,面條從筷尖滑落回碗里。
她抬起頭,猝不及防地撞進(jìn)他黝黑的眼眸里。
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里面翻涌著她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這眼神讓她心里莫名地慌了一下,但下一秒,又被“他愿意送自己”的雀躍蓋過。
“嗯。”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重新低下頭,繼續(xù)小口吃著碗里的面,似乎比剛才更有胃口了些。
周野看著對面低著頭,小口吃面的林玫朵。
他在心里,再一次告誡自己:“周野,這是最后一次了。”
其實(shí)昨夜,看著她蜷縮在自己懷里的模樣,他一夜沒合眼。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里。
多待一天,多看她一眼,多給她一點(diǎn)似是而非的“照顧”,都是在給她希望。
他必須掐斷一切可能的幻想。
不僅是她的,也是他自己的,那點(diǎn)不該有的奢望。
今天早上,天蒙蒙亮,他去便利店買牙刷,就在手機(jī)上訂好了那張今晚開往春城的火車票。
——
清晨的筒子巷漸漸蘇醒。
狹窄的巷道兩旁,低矮的窗戶陸續(xù)推開,晾曬在竹竿上的衣服滴著水,在青石板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水痕。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口,城市的喧囂聲浪瞬間涌來。
周野站在掏出手機(jī),手指劃拉著屏幕,準(zhǔn)備叫車,“等著,我叫車。”
“別!”林玫朵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