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診治
“女郎年紀尚小,一時想岔了……這位大人能否代為向殿下求個情?請殿下高抬貴手,勿要與女郎計較。”秋茴試探性地說道。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其可婚配。”
……秋茴無語凝噎。
女郎年后便要舉行笄禮,算是個大人了。只因大女郎還未定下婚事,身為妹妹的女郎才未開始議親。
要她如何說?說女郎想要通過未來母儀天下,換來她母親義安縣主的青眼嗎?某些方面來說,女郎與縣主一樣固執。
秋茴神色黯然。她悄悄伸手按了按已經跪到麻痹的小腿,自以為隱蔽的動作完全落入了司禮的眼里。
“地面寒涼,秋茴姑娘請入座罷。”
秋茴面露詫異。
“不用了。我……跪著挺好的。”她咬牙嘴硬道。若是她現在試圖站起來的話,那肯定是要失衡的。她才不想在這個木頭人的面前丟臉。
“秋茴姑娘過后還需要侍候喬貴女。望請保重。”
秋茴眼前一亮,扭扭捏捏道:
“那你能幫我起來嗎?我、我腿麻了。”
他想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但看著她懇求的神色,男人把話放回肚子里。
司禮默默地扶了她一把,仔細避免了過多的肢體接觸,表現得克己復禮。女子身上的馨香令他恍惚了一下,幾乎是立刻又恢復清明。
秋茴沒有注意到司禮片刻的尷尬。她坐在凳子上按了按自己的小腿,總算感覺到自己的雙腳活過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韓葵歸來。
“大師兄,我已把喬貴女悄悄送回她的廂房。殿下有令,把貴女的侍女一并放走。”韓葵匯報道。
“既是如此,你親自走一趟,把秋茴姑娘送回去。”司禮頷首。
“是,大師兄。”
女郎安康!秋茴欣喜若狂,連忙與韓葵一道而去。
留下的司禮在屋內檢查了一番,意外找到一塊繡帕。頓了頓,他拾起帕子,塞入懷里打算事后處理。
去見禹王之前,司禮先去尋了姬步云把人帶上。
“殿下,屬下司禮攜帶姬先生同來。此時是否方便進去?”司禮站在禹王屋外詢問道。
過了一會兒,屋里傳來禹王冰冷的聲音:
“進。”
司禮與姬步云進入屋里,便聞到一股濃烈的檀木香。檀木香以淡、清、冽為上品,這般濃烈的香味倒像是次等的黃檀。殿下的吃穿住行一向精致,怎么會容忍這般嗆人的香料?司禮剛皺眉,姬步云便心靈福至地朝他搖搖頭。
傻。禹王分明是借用香料以遮掩滿室淫亂的麝香。
屋內的禹王已經經過沐浴,穿戴整潔。只有頭發因為還散發著水汽,暫且披散著,襯托得他無懈可擊的五官染上一抹濃妝淡抹的艷色。
像是皚皚白雪中的一點寒梅,或者是春信到來的時候,京城高墻上的第一支牡丹。
“殿下。”司禮與姬步云上前行禮。今日的一切驚心動魄,焉知對手還有無后招?見禹王安好,兩人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