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雙盈盈秋水似的眸子微微顫抖著,像只受驚的小鹿,茫然無措。
見她把所有責任都推給管家,沈聽眠只覺得好笑。
“大小姐,奴婢們是自愿伺候小姐的?!?/p>
李茱萸身后的奴婢小廝跪了一片,紛紛表忠心。
李茱萸詫異地要去扶他們:
“你們這是做什么呀?就算小姐不讓你們伺候我,你們也不能如此啊,小姐是侯府的主子,你們這不是為難姐姐嗎?”
好像在說,就算沈聽眠要把你們發(fā)賣了,我只是個養(yǎng)女,也沒有辦法,沈聽眠才是侯府的主子,要怨就怨沈聽眠。
跪地和堂廳外站了良久的眾人心中瞬間記恨起沈聽眠來。
沈聽眠知道這話看似在指責他們,實則在暗中給她集仇恨值。
她也不惱,就靜靜地看著。
“今日王嬤嬤與我說,府中近日的開銷跟流水似的往外走,可進項卻少得可憐,妹妹,我們的日子該緊巴點了?!?/p>
“你院中的人確實比京中的閨閣小姐多多了,不如也挑出一些人來,待會兒一同發(fā)賣了?”
雖然是在詢問李茱萸,語氣卻很強硬。
王嬤嬤卻驚訝地看向沈聽眠,心道我今日何曾與你說過此番話?
李茱萸面露為難:“姐姐莫要為難妹妹了,院中的人與妹妹感情頗深,妹妹怎么忍心將他們趕出府去?!?/p>
“如此說來,妹妹如此有情有義,倒是我冷心冷血了?!?/p>
沈聽眠忽然問王嬤嬤:“王嬤嬤,妹妹每月的月例多少?”
李茱萸威脅地看向王嬤嬤,王嬤嬤感到她的目光太熾熱,低著頭強忍著不去看:
“回小姐,二小姐每月月例不定,每幾日就會去帳房記帳,我記得上個月差不多在帳房拿了一千兩,這個月也有六百兩了。”
沈聽眠嘴角的弧度更甚了,卻沒有絲毫笑意。
這個月可才過去十日。
她可真是把侯府當自己家了。
李茱萸臉色瞬間慘白。
“姐姐,姐姐你聽我解釋!”
“我剛來府上,姐姐和母親就讓我把侯府當自己家……而且,是姐姐覺得我穿著寒酸,見我可憐,才叫我沒錢就自己去帳房拿?!?/p>
“我這兩個月多做了幾套身裳,多買了幾件首飾,齊哥哥馬上生辰,我才、我才……”
沈聽眠還沒說什么,她倒委屈地哭泣起來。
而且,李茱萸給齊司禮的生辰禮,不是一碗長壽面嗎,怎的,拿金子做的長壽面?
看著她面不改色地撒謊,沈聽眠面上冷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