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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瞪瞪地看著他，將自己睡得凌亂糾結(jié)的tou發(fā)抓了一把，看了看外面昏黑的天se，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zi時二刻。”他打開shi盒，從里面端chu一盞黑褐se的東西遞到她面前，“姜湯，喝了。”

她用勉qiang清醒一dian的yan神，皺眉看他許久，終于抓住了自己意識中不對勁的地方：“夔王爺，三更半夜，你親自來找我……就是為了給我送姜湯？”

“當然不是。”他說著，回shen往外走chu，又順手帶上了門，“穿好衣服，有客人到訪。”

能讓夔王爺深更半夜親自去叫黃梓瑕的，自然不是等閑人wu。

燈xiai人，艷若桃李。

一個穿著尋常gong女服飾的少女，站在他們面前。只可惜桃李花朵被哀苦與悲戚侵蝕著，已經(jīng)顯chu憔悴枯損。她抬tou望著他們，鬢邊cha著的那支葉脈凝lou簪，在燈光xia暗暗生輝。

王若――或者說，小施。

十八shui佩風裳（二）

黃梓瑕一時倒愣住了。而小施默然屈shen，向她們行跪拜禮，她柔ruan的裙裾無聲無息拂過地面，靜默如無風自落的花朵。

“小施謝過當年夔王爺救命之恩。”

李舒白略一diantou，并不說話。

小施一直跪著，只以一雙沉靜而悲戚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中仿佛涌動著萬千思緒，卻是一dian都無法說chukou。

許久許久，她才用沙啞的聲音說：“我一直呆在太極gong中……那里已被廢棄，幾乎無外人行經(jīng)，更沒有人知dao我是誰……直到，今天王皇后過來跟我說，若不是我，雪se或許不會死。”

小施靜靜地說著，垂tou跪在地上，靜默得仿佛連呼xi都沒有。

黃梓瑕緩緩說dao：“一切都是陰差陽錯，雪se的死……你不算兇手。”

小施那張素白的面容上，失去了胭脂的dian綴，浮著一層冰涼的蒼白。她用一雙毫無生氣的奄奄的yan睛看她，低聲說：“可我覺得皇后殿xia說得對，要是沒有我的話，雪se就不會死了……”

黃梓瑕說dao：“然而若沒有你，雪se三年前就已經(jīng)不在了。”

小施卻并沒有釋然，她的tou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是伏在了地上。她把額tou抵在自己緊貼地面的手背上，聲音哽咽模糊：“若沒有雪se，我也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我們一起在亂軍中相依，又一起到了揚州，一起到了蒲州……蘭黛姑姑對我們視若己chu，我也和雪se一樣跟她學琴，學舞。雖然都學得不怎么樣，但這三年，我們?nèi)誾i過得很好，如果……如果沒有馮娘chu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話，我們直到現(xiàn)在，依然是那么好……”

李舒白冷yan旁觀，并不說話。

“皇后今日怒斥我，說我因貪慕虛榮，妄自dg替雪se，以至于如今釀成大錯……可其實，其實我與雪se并不知dao她如今的shen份，連馮娘來接我們的時候，她也不知dao……”小施捂著臉，顫聲說dao，yan淚在她的指feng間撲簌簌liuxia，涓涓滴滴，不可抑制，“當時蘭黛姑姑與姑父一起前往張掖去了……雪se聽門房說是她母親托人過來接她j京許婚的，便跟我商量說，她如今沒有想要嫁人的心思。何況，當年是她母親貪慕榮華丟xia了他們父女，而父親也因此憂憤成疾，三十chutou便英年早逝……所以，她不愿見她母親！但我又勸她，我們?nèi)缃裨谔m黛姑姑這邊，雖然她也著急幫我們，但以我們的chhen，尋覓佳偶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