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外面終于沒有了動靜。
幾聲清脆的鳥叫聲從窗外響起,楚寂塵這才終于松開了緊抱著沈清辭的手:“人走了。”
沈清辭深吸了好幾口氣,胸腔中翻涌的惡心與憤怒依舊難以平息,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依然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帶著一絲急切:“你的人,花錦她被霍云湛當成是我,抬走要送進宮了,你快安排人去救她!”
“別急。”楚寂塵輕撫著她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背脊:“如今皇帝身邊都是我的人,他若是直接將人送進了宮,事情倒是簡單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聲音也冷了三分:“我不會讓霍云湛如愿的。”
沈清辭轉過頭,愣愣看著楚寂塵,楚寂塵喉結滾動著,聲音微微有些喑啞:“我說過的,你別怕,只要我在這里,無論發生什么,我都可以護得住你。”
楚寂塵頓了頓,看著她那雙因悲憤而通紅的眼眸,才又低聲道:“別難過,這樣的畜生,不值得你難過。”
他實在是看不得,沈清辭這副悲痛又絕望的模樣。
一想到沈清辭此刻所承受的這一切痛苦與絕望,都是因為霍云湛,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心中那洶涌的戾氣與殺意,就恨不得直接叫人將霍云湛抓起來,關入他府中密牢中,而后親手將他千刀萬剮,看著他痛不欲生,卻又怎么都死不了的絕望模樣。
但他不能,沈清辭還留著他有用。
楚寂塵緩緩松開緊咬著的后槽牙,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恢復平日里的溫潤,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溫柔:“我們不如來想想,應當要怎么做,才能讓霍云湛得到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怎么做,才能給霍云湛一個教訓?
沈清辭還沉浸在方才那惡心崩潰的情緒中,眼神還有些怔愣,心思卻已經隨著楚寂塵的話,飛快轉了起來。
她很快有了主意:“霍云湛想要利用我,去討好陛下,從陛下那里得到榮華富貴,那我就偏不要讓他如愿!”
“花錦不是精通易容術嗎?”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唇邊勾起一抹冰冷而殘忍的弧度:“不如讓花錦被送到陛下床榻上之后,想辦法拖延一些時間,然后讓她將自己易容成一個面目猙獰奇丑無比的女人。”
“然后等陛下興致勃勃來享用的時候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再讓花錦告訴陛下,這一切,都是霍云湛的安排!”
沈清辭的手輕顫著,只不過這一次,是因為興奮:“雖然陛下只需要細想一下,就知道霍云湛不可能會這么做,但”
楚寂塵輕輕握住沈清辭冰涼的手,接過了她未盡的話:“但是楚蕭不會細想。”
楚寂塵的眼中閃過一抹惡劣的光芒,眸光暗沉:“他只會覺得,霍云湛是在故意嘲諷他羞辱他,蓄意與他作對!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一定不會放過霍云湛的!”
沈清辭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是,至少,陛下在暴怒的情緒下,是來不及細想的。”
楚寂塵見她眼中重新亮起了一抹亮光,不由地輕笑一聲:“好,那就按清辭說的辦!”
沈清辭此刻已經徹底緩了過來,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自己竟然還一直坐在楚寂塵的腿上!而且姿勢還如此親密!
沈清辭的臉頰瞬間“轟”的一下就紅透了,她慌忙從楚寂塵的腿上站了起來,手足無措,聲音也有些結巴:“抱抱歉,我方才一時情急,忘了”
她擔憂地看向楚寂塵的腿,這已經是她第許多次坐楚寂塵的腿了,雖然楚寂塵說他的腿沒有絲毫知覺,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有些擔憂:“王爺你的腿不疼吧?”
“不疼。”楚寂塵低下頭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擺,修長的手指拂過沈清辭剛剛坐過的地方,那里,尚留一絲屬于她的淡淡余溫,但卻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