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打實的物資,根據你每天的工作強度和家庭里無勞動力的人數來進行發放——如果你有家庭的話。”
舒爾茨說著,從一旁的安東尼身上摸出來一張清單。
這個莫名出現的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現在也任由舒爾茨從他的衣服包里摸東西,沒有任何反應。
托兒高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這很難不讓他去猜測二人之間的關系是否正常。
雖然是個大男孩,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通常一個人一天可以分到幾百克餅干,幾瓶水,一點鹽和腌肉之類的,蔬菜基本依賴于花壇上種的那些——吃飽沒問題,吃好就別想了。”
“所有人都這樣嗎?”曹喆接著問道。
“從上到下,是的,根據你的工作不同,每天領到的物資份額可能不同。”舒爾茨頓了頓,“但不會因為你是領導就能多拿一些,只和你從事的勞動內容有關。”
聽到這里,一旁的羅楠似乎略帶贊同地微微點了點頭。
“只要你在營地外就不需要,前哨站除了固定發放的食物以外,還會提供香煙和糖果一類的東西——當然,更直接的是自己出去尋找打獵。”
“聽上去是個肥差。”曹喆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譏諷的含義,“前哨站和出去搜尋的隊伍不會在私底下和其他人交易?”
“其他人根本就沒什么可換的。”舒爾茨無奈地笑了笑,“這種以物換物的……經濟活動,在營地內也是嚴令禁止的。”
“這樣的政策能維持多久?”曹喆不禁發問,“如果指揮官不轉變他的觀念,這種體制還能被大家忍耐多久?”
舒爾茨笑笑,“只要尸群還時不時游蕩過來,那就一直有效。”
“活下去更加重要,對這些人來說,也許這也不算什么負擔。”羅楠說,“只是因為我們知道了這里并不缺乏物資,才會對指揮官的態度有意見。”
“退一步說,他的行動在這樣的世界下也沒什么太好批判的,只不過是危機感有點過分。”
“但是他對大家隱瞞了真實的情況,他做這些的時候恐怕也沒有征詢其他人的意見吧。”
曹喆說著,瞥了一眼舒爾茨。
兩人顯然出現了一些分歧,以曹喆的性格,他不太喜歡這樣的“壓迫”;而羅楠一開始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外生活,他更偏向于更加謹慎和安全的選擇。
邵明拍了拍兩人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們——這事和我們沒太大關系。
車外,在幾人談話間,工人們開始三兩成群地離開工廠,道路昏暗的燈光下是他們兜拉著的背影。
工廠里轟轟作響的機器聲安靜下來,失去了色彩和聲音的城市中只剩下了疲勞的汗水氣息,人們雖然一起走著,卻幾乎聽不到什么交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