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這孩子肯定受了許多苦,如此也情有可原。連兮微這會兒疼惜弱者的毛病已經十分嚴重,越瞧這個可憐巴巴的小徒弟越疼惜,拍了拍他的肩道:“不管你之前如何,今后,師父會好好待你的。”
“不過,徒兒你到底與我父親有什么淵源,他為何要我收你做徒兒?總不至于是看你可憐……莫不是,你其實是我父親在外遺落的孩子,是我的弟弟?”連兮微突然想到這個可能,登時受到驚嚇,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馬上施展了一個血緣咒術。
“沒有血緣關系,奇怪了。”
連兮微正繞著徒弟走來走去,順便打量他全身上下,忽然見他動了。
方才如同石像的孩子陡然渾身顫抖起來,摔倒在地,雙手用力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不過片刻就將自己手臂抓出了道道血痕,口中更溢出壓抑過后的痛苦嗚咽。連兮微初初遇上這變故,還未回神,等到回神,已經見他腦袋磕在地上,溢出血跡,連忙上前阻止。
“住手。”她一把抓住這小雞子兩條瘦弱手臂,低頭去看他掙扎想要藏起的臉,“怎么回事,難道毒傷發作?”
這孩子渾身顫抖,肉體好似正在承受著無比的痛苦,眼神卻是木然空洞,神思與肉體脫節了一般。連兮微緊緊鉗制住他的手,不知該怎么替他緩解痛苦,只能一把將他撈起夾在手臂間,然后朝著丹峰趕去。
“木丹師,我的徒兒情況如何?”連兮微坐在榻邊,一臉嚴肅的詢問道。
白須老人笑瞇瞇的,“情況可嚴重啊。”
連兮微:“……既然如此嚴重,木丹師你為何還要笑?”
木丹師哈哈笑出聲:“每次瞧見我們小兮微故意冷著臉,就想笑哦哈哈哈~”
連兮微左右瞧瞧,見沒有外人,便鼓了鼓臉頰生氣道:“木丹師,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他到底怎么樣?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父親交代!”
“唉,別急別急,這小家伙的情況可急不來,待我給他開了藥,慢慢調養,雖然現在看著嚴重了些,但是總會好的,就是需要的時間長了些。”
“這就好,他的毒傷發作起來好像很痛苦,你能給他減輕痛苦嗎?”
“沒辦法,你得多注意別讓他傷到自己才行。而且,比起身體的毒傷,我看他腦袋里的毛病更大喲。”木丹師捻著胡須,忽然換了個語氣,笑的十分慈祥的說:“小兮微啊,要不要吃好吃的糖豆子啊,自從你病好,好久不來看木爺爺了。”
連兮微一聽糖豆,就露出了個厭棄的表情:“我病都好了,不吃藥。”說完看到榻上恢復了平靜的徒弟,想起什么,忙道:“我徒弟病了,有藥就都給他吃。”
見木丹師好像還有話要說,連兮微趕緊先開口:“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帶著他離開了。”
“稍等稍等。”木丹師一把按住她,揚聲朝門口喊道:“貞和啊,進來。”
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娃娃從門外走進來,木丹師拉著他介紹道:“他名叫沈貞和,是木爺爺最近收的一個小徒弟,對煉藥煉丹都很有天分,今后你這徒弟需要的丹藥,我就讓貞和給你送去。”
看著那顯得十分緊張的小娃娃,連兮微恢復了外人面前的冷傲,微微點了點頭。
沈貞和結結巴巴的道:“少、少山主,我、我很仰慕您。”
連兮微:“仰慕就不必了,你先把自己的臉擦擦,有礙瞻觀。”說完抱著徒弟大步離開。
沈貞和:“……擦臉?”他茫然的扭頭看師父,“師父?”
木丹師笑呵呵的點了點他的臉頰,“小徒兒,你流鼻血了。”
沈貞和一擦,果然擦到了一手的血,他陡然回神,急道:“不是,我是最近偷吃太多師父煉的火云丹了才會流鼻血的!少山主誤會了!”
“哈哈哈哈。”木丹師仰天大笑,“你與為師解釋有什么用,教你偷吃為師煉的糖豆子,出糗了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