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瀟月馬上就要站起來的時候,旁邊的琴嫗卻突然將她的手臂按住,將她攔住了下來。琴嫗低聲道,“小姐,老爺交代過,要好好吃飯,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贝舜吻巴菰?,除了龍瀟月以外,知情人都明白,是帶她來解開靈魂烙印的。唯獨龍瀟月一人不知,龍鎮海交代她的任務是配合余長風暗中調查少布王庭內部出現了什么問題。琴嫗這句話聽著普通,其實是看出來龍瀟月已經動氣了,怕她沖動之下暴露了身份,因此方才出言提醒。龍瀟月方才只是怒火上頭,被師父這一提醒,頓時冷靜了下來,壓下心頭怒火,咬著牙坐了回去。
暗中觀察的余淵心頭一陣暗爽,心道,“有顧忌就好,咱們有的是時間玩?!贝藭r飯菜也好了,小二將酒菜給二人端了上來,那邊龍瀟月二人的酒菜也上來了。余淵也收回香囊,轉換話題,和路拾來談起了別的事情??此品讲庞鄿Y有些孟浪輕浮了,可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余淵的這種做法,其實是在加深自己在龍瀟月心中的烙印。這種烙印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首先得讓對方注意到自己,在心中留下自己的影子。至于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不重要,即便是壞的,此后洗白一下就好。這就和后世那種炒作一樣,先黑化某人,然后跳出來洗白,流量自然就起來了。這種案例不勝枚舉,余淵不過是借用了一下這種手段而已。今日做的已經夠了,再往深了搞,恐怕就過猶不及了。所以余淵見好就收,適可而止了。
過了有一會,余淵這邊正和路拾來喝得盡興的時候,旁邊那琴嫗突然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了過來。余淵頓時警覺起來,這可不是普通的老太太,一身修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動起手來,自己倒是沒什么,路拾來可是要殃及池魚的。就在余淵全神貫注的防范之下,那琴嫗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低聲問道,“兩位小公子可是來自滄海?”
余淵暗道一聲,這老狐貍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樣,龍瀟月已經認出來了自己,這老婆子還要問一遍,豈不是多此一舉??谥袇s答道,“小可兄弟二人正是從滄海而來,不知婆婆有何貴干?!?/p>
那琴嫗文聞言竟然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道,“老身帶著孫女也是從滄海國而來,去草原尋親的,可我們祖孫二人都是婦孺之輩,在滄海境內還好,到了草原上怕是有危險,我見二位小哥面相敦厚,似乎還有功夫在身,不知道能不能護送我祖孫一程?”
余淵聽到這里都蒙圈了,這是什么計策?自己竟然完全摸不著頭腦。可嘴上卻不能不回答,連忙道,“我兄弟二人雖然粗通拳腳,可面對草原上的匪類,恐怕自保都都難,如何能夠保護婆婆祖孫二人啊,我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婆婆還是另尋高明吧。”老子不接招我看你能如何?
琴嫗聞聽面色一變,竟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要給路拾來等人跪下,口中道,“就算老婆子求二位公子了!”路拾來離琴嫗更近一點,當即將她扶住道,“婆婆我二人真的不能勝任,你還是另找他人吧?!?/p>
琴嫗聞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唉——那,那就不打擾二位小哥了,唉,這可如何是好”,一面說著一面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拉起了龍瀟月的手道,“走吧,走吧!”二人就這么往柜臺處走去,想來是要結賬離開。余淵和路拾來都是一頭霧水,他們是知道這二人身份的,誰也不知道這老太婆弄出來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目送她二人去了柜上。那琴嫗和掌柜的說了幾句話后,轉身對著余淵和路拾來揮了揮手道,“二位保重?!?/p>
余淵和路拾來也站起來拱手回禮道,“保重?!毙闹心墙幸粋€憋屈啊,這都哪兒跟哪兒?。?/p>
眼見二人離去,余淵和路拾來繼續喝自己的酒,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二人也覺得酒足飯飽差不多少了,該回驛站了。于是路拾來喊道,“小二,會賬?!边@一路上吃喝付賬都是路拾來負責,余淵連銀錢也不帶,反正他的就是路拾來的,路拾來的錢也都是他給的,自己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那小二笑著一路小跑跑了過來,躬身道,“二位爺吃好喝好了?”
路拾來道“好了好了,結賬吧?!?/p>
“好嘞!二位爺這桌一共是三兩六錢,旁邊那桌是二兩三錢?!?/p>
“什么,旁邊那桌?”路拾來一愣。
“就是和您打招呼那位婆婆和女子啊,她說是二位公子的朋友,一會由而且結賬??!”
“我們根本不認識她們!”路拾來一臉無辜的道。
“公子,不認識你們道什么別啊!”小二一臉的不相信。
路拾來還要辯解,余淵心中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定然是方才自己那出香囊說的那番話刺激到了龍瀟月,她因為隱藏身份又不方便直接發難,于是由那琴嫗出手,白吃自己一頓。沒想到這老太太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骨子里竟然這么多花花點子。果然江湖上能夠活這么久的老東西,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不過是一頓飯而已,他笑著對路拾來道,“三弟算了,一起結了吧,說起來我和她還真的相識。”
路拾來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聽余淵說出這么一段沒頭腦的話,當即愣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道,“也罷,就聽哥哥的?!闭f罷伸手入懷,準備掏銀子付賬??墒终撇逶趹阎袇s突然定住了,一臉的不敢置信。
“怎么了?”余淵心中頓時涌上來一種不好的感覺。
“錢,錢袋子沒有了!”路拾來道。他剛才還掏出來給那個叫做莫離的孩子十兩銀子的,這會兒竟然就丟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