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淋清反應極快,足尖一點,身體向后急退。那股寒氣擦著她的衣角掃過,狠狠撞在她身后的石壁上。
“咔嚓——”
堅硬的巖壁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黑霜,蛛網般的裂紋迅速蔓延開來,整面墻壁仿佛被瞬間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變得脆弱不堪。
朱淋清看著那面墻,心底竄起一股寒氣。這股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淵息失控時都要純粹,都要致命。
再看地上的張帆,他蜷縮得更緊了,身體的痙攣幅度越來越大。他用雙臂死死抱住自己,似乎想以此來對抗那股要將他撕碎的力量。
他的人性,正在被那黑色的死紋一點點吞沒。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朱淋清咬了咬牙。
逃?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任由他被這股力量徹底侵蝕,變成一個只知殺戮的怪物?那張懷遠橫跨百年的布局,他最后燃盡生命的托付,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張帆!撐住!”她喊道,“想想你爺爺!想想你要做的事!”
地上的那團身影只是痛苦的抽搐,對她的呼喊毫無反應。
不能再等了。
朱淋清不再猶豫,她快步沖了過去,無視那逼人的寒氣,雙掌猛地按在了張帆不住顫抖的后心。
“嗡!”
一股溫潤的真氣自她掌心涌出,試圖滲入張帆的體內。
然而,她接觸到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片狂暴混亂的戰場。陰冷的淵息,堅韌的意志,還有一股最為致命的死寂之力,三者混戰一團,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
她的真氣剛一進入,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滾油之中,瞬間被那狂暴的力量撕扯、吞噬。
“噗!”
朱淋清的身體一震,一口血涌上喉頭,又被她強行咽了回去。她的臉上迅速褪去血色,變得一片蒼白。
“滾……開……”張帆的喉嚨里發出含混的音節,像野獸的低吼,“會……死……”
“閉嘴!”朱淋清厲聲喝斷了他,“你要是死了,誰去了結它?你爺爺就白死了!”
她催動全身的真氣,孤注一擲地向他體內灌去。她不求能壓制那三股力量,只求能在他混亂的經脈中,為他守住最后一絲清明,喚醒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沒用的……”張帆的意識在黑暗的旋渦中沉浮,“這是……張家的詛咒……逃不掉……”
“我不管什么詛咒!”朱淋清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雙臂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我只負責讓你活著!你給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