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又一次硬拼后,她再也壓不住傷勢,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身前的衣襟。
“沒用的……”應昭站在圈外,像個局外人,“我們的鷹揚衛,每一個都曾與‘蛻凡者’交過手。你的招式,對他們而言,破綻百出。”
就在一名衛士的長刀即將拍中她后心的瞬間,一股極致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她身后爆發。
那是一種能凍結靈魂的冷。
靠在斷壁上的張帆,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的雙眼緊閉,臉上重新浮現出那些黑色的死紋,并且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深,更猙獰。他的身體微微弓著,像一頭即將撲殺的野獸。
“嗯?”應昭第一次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蘇醒了嗎?不……是本能在作祟。”
一名玄衣衛士離得最近,他反應極快,棄了朱淋清,轉身一刀劈向張帆。
張帆沒有躲。
他只是抬起了手。
“咔嚓!”
那名衛士連人帶刀,瞬間被一層厚厚的黑冰所覆蓋,凝固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臉上還保持著錯愕的表情。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散開!結陣!”應昭的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但依舊是命令,而非驚慌。
玄衣衛士們迅速后撤,組成一個松散的圓環,將張帆圍在中央。
“張帆!醒醒!”朱淋清焦急地大喊。
但張帆毫無反應。他緊閉著雙眼,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身體的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他猛地一跺腳,地面以他為中心,瞬間皸裂開來,黑色的霜氣如蛇一般,貼著地面向四周瘋狂蔓延。
“會……死……”他含混地吐出兩個字,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淵息失控,死印反噬,再加上他自己的意志……三者混戰,真是壯觀。”應昭非但沒有懼怕,反而像是在欣賞一件杰作,“這才是它本來的樣子,一件完美的、只懂得殺戮的兵器。”
他向前走了兩步,直面那撲面而來的寒氣。
“可惜,兵器終究是兵器。”
應昭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團柔和的光亮起。那光芒并不刺眼,卻溫暖得如同初升的朝陽。光芒所及之處,蔓延的黑霜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蒸發,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
“光?”朱淋清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這是相生相克的道理。張帆體內的淵息之力,至陰至寒。而應昭所用的,卻是至陽至剛的力量。他就是朝廷為張帆量身定做的枷鎖!
“張帆!”朱淋清再次嘶喊,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或許是她的聲音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那光芒刺激了他。張帆猛地“看”向應昭的方向,身體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直沖而去。他的五指成爪,指尖上縈繞著肉眼可見的黑色寒氣,目標,正是應昭的心臟。
這一擊,快得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應昭卻只是平靜地伸出那只發光的手。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