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淋清依舊沒有動。
她只是將收攏的五指,再度張開。
掌心的“歸墟之鑰”印記,光芒陡然變化。那溫潤的光芒中心,浮現(xiàn)出一點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那道灰蒙蒙的劍意細線,在觸碰到那點黑暗的剎那,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黑洞捕獲,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了嗎?”朱淋清的意志橫掃全場,“這不是殘渣,這是完整的‘權柄’。”
“用你們那腐朽的腦袋好好想一想,我既然能將它帶回來,自然也能……再將它送回去。”
她停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化作最沉重的枷鎖,拷在那些神念之上。
“或者,我可以直接在這里,將‘門’……徹底打開。”
死寂。
所有神念的波動,在這一刻完全平息了。
如果說之前是震驚和懷疑,那么現(xiàn)在,就是純粹的、無法掩飾的驚駭。
打開“門”?在這里?
這個女人是瘋子嗎!她難道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大長老那蒼老龐大的意志才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它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想要什么?”
這已經(jīng)不是審判,而是談判了。
“我要見一個人。”朱淋清說。
“誰?”
朱淋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緩緩放下手,掌心的光芒與那點黑暗一同隱去,重新變回了普通的金色裂紋。
她轉身,走向還癱在地上的薛無算和柳乘風。
“看來,他們愿意談了。”她對著兩人說道。
柳乘風張了張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薛無算強撐著身體,靠在扭曲的金屬墻壁上,他看著朱淋清,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腦子里一片混亂。歸墟之鑰,門,權柄……這些詞匯在他腦中盤旋,每一個都指向一個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恐怖真相。
“你……到底是誰?”他沙啞地問。
朱淋清沒有看他,而是望向島嶼深處,那條被霧氣籠罩、通往山頂?shù)男健?/p>
“一個回來討債的人。”
她邁出腳步,踩在了蓬萊的土地上。
“走吧。”她沒有回頭,“去見見這些……健忘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