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一步,跌坐在船舷上,抱著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絕望的顫抖,“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她就真的沒救了……”
朱淋清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堅硬所取代。
她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分水刺和磨刀石。
沙沙……沙沙……
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攪動著沉悶的空氣。
“那就別去。”她說,“這不是你的責任。”
張帆猛地抬起頭,雙眼通紅。
“那又是誰的責任?”他低吼,“女王說,盟約之珠認我為主。那座墓門,是為我打開的!朱淋清,你以為我只是在聽一個故事?”
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解開了自己的衣領。
在他的胸口,一個淡青色的太極印記若隱若現,與墓門凹槽里的紋路一模一樣。
朱淋清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什么時候?”
“我觸碰玉棺的時候。”張帆說,“女王告訴我,‘天醫之契’,不是一個名號,是刻在血脈里的東西。它在沉睡,需要一個引子來喚醒。”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鹿鼎參,就是那個引子。”
船艙里陷入了死寂。
只有海浪聲,和馬燈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
朱淋清手中的磨刀石,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她看著張帆胸口的印記,又看看他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
她終于懂了。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
這不是去救一個陌生人,而是張帆在走向自己的宿命。而她,從踏上這條船開始,就已經被卷入了同一個漩渦。
旁觀者?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這世上,哪有真正的旁觀者。
“三頭雪鬃狼。”她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我們兩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