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家花園的露珠還未散去。
穗穗穿著嫩黃色的睡裙,抱著小小舒,正踮腳去夠藤架上顫巍巍的紫藤花。
陽光透過葉隙,在她柔軟的發(fā)頂跳躍。
舒懷瑾在另一側(cè)給她摘花,他們準備將這些花都戴在穗穗的頭上,一定很好看。
這時,穗穗突然神色一頓,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臉上露出欣喜的笑,與此同時,她的面前突然蕩開一道類似水波紋的存在。
玄清子溫潤慈祥的面容清晰地浮現(xiàn)其中,他盤膝坐在一處云霧繚繞的山崖青石上,背后是初升的金紅朝陽,道袍被山風吹拂,更顯出塵。
“師傅!”穗穗立刻把小小舒抱緊,小臉幾乎要湊到上面,大眼睛里滿是歡喜和依戀,“師傅,是不是有那個大壞蛋的消息了?”
舒懷瑾也是停下了摘花的舉動,下意識地走到了穗穗的身邊。
“穗穗,”玄清子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聲音傳來,帶著山間清晨特有的清冽,“玄冥子,伏誅了。”
“真的?!”穗穗驚喜地跳了起來,小小舒差點脫手,“太好啦!壞蛋終于被打跑啦!”
她興奮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睡裙花瓣般綻開。
花園里早起修剪花枝的傭人聞聲看來,只見到小姑娘對著空氣手舞足蹈,臉上卻洋溢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他們也不敢多看,知道可能是穗穗小大師的手段,繼續(xù)低頭工作。
舒懷瑾也是高興地露出笑來,難得沒有那么矜持。
“嗯,昨夜于苗疆古祭壇,為師親手了結(jié)了這段孽緣。”玄清子的語氣平靜,如同敘述一件尋常事,但他深邃的眼眸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被你所傷在先,已是強弩之末,負隅頑抗亦不過是垂死掙扎。”
“我就知道師傅最厲害啦!”穗穗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自豪,隨即又好奇地歪著腦袋,“那…他那個小徒弟呢?是不是被師傅一起抓住關(guān)起來啦?”
玄清子沉默了一瞬。
山風吹動他雪白的鬢發(fā),朝陽的光輝落在他眼底,卻未能完全驅(qū)散那份深沉的憂慮。
“那徒弟……”玄清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他逃走了。”
“啊?”穗穗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抱著小小舒的手下意識收緊,“逃、逃走了?壞蛋叔叔的徒弟……也是小壞蛋嗎?他會回來報仇嗎?”
她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間染上緊張,本能地回頭望了一眼主宅的方向,仿佛在確認他們的安全。
玄清子將小徒弟的擔憂盡收眼底,他微微前傾,隔著水幕凝視著穗穗的眼睛,語氣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莫怕。那孩子跟隨玄冥子不過數(shù)日,根基本就淺薄,所學不過是些粗淺害人的皮毛蠱術(shù)。”
“如今玄冥子身死道消,斷了傳承,毀了他倚仗的邪門法器。那孩子便如離了毒巢的幼蜂,縱有尾針,也難成大害。”
“更何況——”玄清子語氣轉(zhuǎn)為篤定,“特殊案件調(diào)查組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陳明隊長親自帶隊,正沿河全力追索其蹤跡。他身無長物,又無玄冥子那般詭譎手段,被尋獲只是時間問題。”
他頓了頓,看著穗穗依舊微微蹙起的小眉頭,又補充道,聲音里帶著洞悉世事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