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看周子軒,只是抬手,極其自然地幫穗穗把一縷被風吹到頰邊的發絲別到耳后,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與方才的冷冽判若兩人。
“……”周子軒徹底啞火,看著舒懷瑾那旁若無人的親昵動作,再看看穗穗習以為常甚至微微偏頭配合的姿態,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酸澀涌上心頭。
他最終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像只斗敗卻又不肯認輸的公雞,抱著他的早餐,氣鼓鼓地轉回自己的座位,把椅子拖得震天響,引得周圍同學一陣竊笑。
舒懷瑾這才完全收回目光,仿佛剛剛只是拂去了一片塵埃。
他替穗穗把下節課要用的書本拿出來,整整齊齊放在桌角,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溫潤平和:“資料我都整理好了,重點部分做了標記。”
穗穗點點頭,小聲說:“知道啦,謝謝小舒哥哥。”
她悄悄瞥了一眼周子軒明顯垮下去的背影,心里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
這兩個人,從毛頭小子斗到翩翩少年,似乎永遠都停不下來。
對于周子軒日常挑釁舒懷瑾的舉動,穗穗也是鬧不明白。
明明每次都是落入下風,為什么對方還能繼續挑釁呢?
難道就愛跟小舒哥哥斗嘴嗎?
她拿起筆,準備預習,卻不知自己微微泛紅的耳尖和唇邊那抹無奈又縱容的笑意,早已落入身旁少年深邃的眼眸中,化開了他眼底最后一絲寒冰,只余一片無人得見的暖融春水。
而趴在桌上的周子軒,狠狠咬了一口原本給穗穗準備的三文魚三明治,味同嚼蠟,心里咬牙切齒:舒懷瑾,你給我等著!十年不行就二十年!看誰笑到最后!
然而,這個念頭剛升起,他腦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現舒懷瑾為穗穗別頭發時那專注到近乎虔誠的側臉,以及眼底的炙熱,仿佛穗穗就是他的所有物,無人可以搶奪。
他猛地甩甩頭,更煩躁了。
呸,反正他們又沒有明確表示在一起了,那他就有機會。
而且就算在一起了,又沒有結婚,他還是有機會,他不信撬不動。
再再再說了,就算結婚了,那還能離婚呢!
反正都是機會!
所以周子軒一秒就哄好了自己,又繼續扭頭對著穗穗嘻嘻哈哈。
舒懷瑾習以為常,神色清冷。
周遭同學更是習慣了,周子軒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明知道穗穗跟舒懷瑾的關系堅不可摧,他還是那么努力地想要撬墻角。
真的是勇氣可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