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兒,留下我們用晚膳的人是他們,趕我們走的人也是他們,合著把咱倆當傻子玩啊!”
從來沒被人如此羞辱過的他,氣得一腳踢在燕府門前的石獅子上,石獅子紋絲不動,他腳卻疼得差點讓他喊娘。
裴暮辭眉頭緊鎖,沒空搭理他。
因為此刻,他腦海里反復浮現的,是嬈娘最后看他的那含著仇恨、痛苦、凄然又無可奈何的一眼。
那一眼讓他心中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若是在此之前,聘她為婦之事,他心知雖會阻撓重重,但只要她點頭愿意,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解決好一切。
可方才那一眼之后,他不敢確定了。
因為他在嬈娘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仇恨。
對他的仇恨。
沈重山甩著踢石獅子的那只腳,扭頭見他面色凝重,不免有些擔心。
“阿淮,你說顧嬈娘母女到底與你們肅寧伯府有何恩怨?犯得著光是聽到個名字,就當眾發那么大的火嗎?你是沒看到,顧嬈娘那個娘當時瞪著咱們倆的眼神,簡直是恨不得活啖了咱們。”
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看啊,你還是早看開為好,你和那顧嬈娘的事,八成是成不了了。”
這點他倒是挺樂見其成的,也不枉被人如此下臉子了。
裴暮辭臉色瞬間冷了幾分,看了燕府大門一眼,冷峻肅雅的面容上,逐字逐句道:“成與不成,總歸要將話說開有個解釋。”
一語罷,他收回目光,披著滿身寒意,轉身朝客棧方向走去。
沈重山趕忙跟著,嘴里還烏鴉嘴般說道:“我看不成就算了,別解釋出你們有什么血海深仇,那就后悔莫及了。”
裴暮辭冷掃了他那烏鴉嘴一眼,垂下眼眸,沒再接話,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卻越發強烈。
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嬈娘母女與肅寧伯府的恩怨,不會那么簡單。
夜空下,兩人一前一后,疾步如飛。
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與此同時,燕府府內。
經過方才那一鬧,此刻燕府前廳滿地狼藉,寂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