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娘看了他一眼,默默收起剩下的香包。
委婉道:“這是留給我兄長的,上面已經繡了他的名字,沈縣丞若是想要,我一會兒讓人去給你取個新的來。”
沈重山一聽,立馬擺手。
他其實也沒那么想要,就是看她還多出來一個才開的口,哪知道已經有主了。
早知道就不張這個嘴了。
裴暮辭靜站一旁,在聽到嬈娘的話后,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檀香包。
可惜上面,并沒有任何繡字。
他眼底閃過一抹失落,香包卻還是貼身放進了懷里。
去前院用膳的地方并不遠,抄近路,穿過一條長廊很快便能到。
長廊最近才翻新過,兩側的廊燈都被貼上了大紅福字,有細微的風刮來,燈里的燭光被晃得搖曳生姿,將路過行人的身影都拉得長長的。
嬈娘由丫鬟推著走在前頭,裴暮辭一手負在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
沈重山走在他一側,眼神在兩人間來回流轉了許久。
終于,他沒忍住好奇,柺了柺裴暮辭的胳膊,小聲問他:“阿淮,你想聘她為婦的事,告訴家里人了嗎?”
私心來講,以裴暮辭的身份,沈重山并不看好他聘個無權無勢的孤女為妻。
哪怕現在知道,這孤女是燕家夫人的女兒,他仍舊覺得以顧嬈娘的身份,和他家阿淮半點都不匹配。
更何況顧嬈娘現在雙腿還殘廢了。
娶她,無疑是娶個對自己毫無益處的累贅回家放著。
更何況以裴家夫人自長子死后,對小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的性子,若是讓她知道兒子要娶一個腿腳有疾,不良于行的女子為妻,指不定又要鬧成什么樣。
想到此,沈重山抬手拍了拍裴暮辭的肩,視線落到前面輪椅上的女子身上。
沉吟了片刻,他有些忍不住開口勸道:“阿淮,顧嬈娘是個好姑娘,你若護不住她,就不要將人家扯到我們這樣的圈子里來,會害了她的。”
深宅大院里的那些腌臜手段,就顧嬈娘這種淡泊的性子,嫁進去指不定能活幾天。
最關鍵的是裴家夫人不是個好相處的。
以她的手段,指不定能將人磋磨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