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怎么有臉說出這句話來的?
嬈娘冷笑:“我惡毒?說出這句話之前,你要不要先回憶一下,你自己對我和我的孩子都做了什么?”
動她的女兒就是惡毒,那她利用葉霜姿母子來毒殺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不惡毒?
當真是可笑!
嬈娘撫了撫隆起的肚子,面上全是譏諷,低斂的眼底殺意升騰:“若非留著你有用,就憑你北淵細作這個身份,在你跨進這道房門的時候,我會讓人將你射成篩子!”
對上她眼底殺意,柔姨娘呼吸微緊,臉色漸漸蒼白。
她目光閃了閃,下意識低頭閃躲什么,卻在視線觸及到面上的兩瓶毒藥時,又逃避似地別過了臉去。
一時間,屋里陷入了某種靜默。
直到嬈娘沒了耐性,提醒道:“天亮了,我娘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不想連選的機會都沒有,就快些選吧!”
這可不是嚇她。
這個時間點,沒有意外的話,燕府那邊應該已經知道柔姨娘是細作的事了。
畢竟她的身份,別人或許永遠猜不到,但燕東肖絕對不可能真的一點也猜不到。
而蒹葭夫人去燕府找麻煩的,是葉霜姿和她的兒子,燕東肖要想從蒹葭夫人手里保人,就得拿出點籌碼,而柔姨娘的身份,就是如今他手里很有用的籌碼。
只要把她這個幕后兇手說出來,就一定能仇恨轉移。
就蒹葭夫人那火爆脾氣,一旦知道利用葉霜姿母子給嬈娘下毒的人是柔姨娘,怕是比下毒的人是葉霜姿更讓她覺得可恨。
所以若等她回來,別說是送柔姨娘去塞北威脅墨千頃,只怕是出雁州之前,她都得先留下一層皮來。
當然,嬈娘提醒她,也是有目的的。
她知道柔姨娘不怕死,像她這種細作,不但嘴硬,皮只會更硬,根本不會懼怕皮肉的折磨。
想要真正的傷害到她,就得用她真正在乎的人來。
而塞北之困,她沒指望柔姨娘過去,能真的威脅墨千頃退兵。
但她敢保證,只要柔姨娘活著出現在墨千頃面前,威不威脅得了他另說,但一定能威脅到北淵皇室,使其心生恐慌,從而加快對墨千頃捅刀子的速度。
如此,便足夠了。
隨著嬈娘的話落,柔姨娘緊著牙,顫著手拿起黃塞的瓷瓶,慢慢揭著瓶塞,低喃道:“原來論起狠,誰也比不過你?!?/p>
她含恨說完,仰頭一口飲盡。
見她做出了選擇,嬈娘也累了,招來暗衛吩咐道:“她會武,帶到外面廢掉,再分出二十人,盡快將她送到塞北關家軍手中。”
想了想,還是起身又寫了一封書信,讓暗衛一并帶去。
暗衛領了命,快速抓起地上的人閃身去了外面。
不一會兒,屋外便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聽得人汗毛直豎。
離此不遠的院落里,起了大早的另外幾位姨娘聽出了那聲音是柔姨娘發出來的,當即臉色大變,扭頭就想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但才走了幾步,就被葉姨娘攔了下來。
葉姨娘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什么也沒說,只道:“各位姐姐若不想惹禍上身,便聽小六一句,閑事莫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