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帚精輕輕用自己的尾巴碰了碰阿青的腿;
它有點擔心,主人已經這樣蹲了一整夜了;
阿青扶著膝蓋站了起來,感到右腿已經麻木,她就全靠左腿站著,把右腳的腳跟虛點在地上;
她感覺很難受,從心里發出的難受。
和趙吏相識不過才一段時間,但自從那次以武會友后,不僅是趙吏認為阿青是他的同道中人,阿青也覺得趙吏成了她的朋友。
她沒什么朋友的。
阿青低頭,看著因為日光升起,越來越清晰的趙吏的臉;
一股悲傷就像不知從心里的哪一個口子流出一般,不濃烈,但是很綿長,就繞著她的心不斷轉呀轉;
她想著:
現在又少了一個。
‘現在怎么辦?’
彭莒覺得阿青的狀態越來越不對,昨夜一整晚他也都不敢講話,怕這個丫頭把對修士的痛恨轉移到他身上,一劍砍了自己。
阿青捏了捏自己的鼻根,讓酸脹的眼睛稍微舒服一點;右腳也慢慢恢復了知覺,腳掌踩在地上;
“帶他回去?!?/p>
阿青彎下腰,拉起趙吏僵硬的一只手,把他整個人都背到了自己身上;
感受著背后的冰涼,阿青一步一步的邁出了裴家小院。
清晨,崇縣內的很多人家就趕忙打開自家的窗戶,等著衙門傳來消息,大多數人其實都沒睡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太多,每個人都把心提著,等著漫長的夜過去;
但他們沒看到衙役,卻看到了一個姑娘背著一個男子緩慢從街上走過。
雖然阿青比起一般男子還高一些,但趙吏還是高出了她半個頭,所以被阿青背著的趙吏腳尖就無力地在地上拖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樣奇怪的組合自然引起了街坊奇怪的眼光,幾乎每個看到的人都會在一旁竊竊私語,嘰嘰喳喳的碎嘴聲成了這個清晨的主旋律。
“站住!前面的!你不知道現在還在禁足令期間嗎?!誰準你出來的!”
正好有巡街的衙役看到,以為是哪家偷情的男女違背禁令擅自出門;
一路小跑追上來,正想把阿青當成疑犯帶走時,他瞟到了趙吏蒼白的臉,失聲叫道:
“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