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一輩子只能靠著一門營生勉強度日,可他們從小就知道,該靠的只有自己,而不是別人,只有這樣,生活才是他們自己的。”
王婉兒轉過臉,對上了阿青的眼睛。
“可你卻把自己的大好人生放到了別人手中,你說裴少俊死了你因此成了寡婦所以人生盡毀。”
“可你死了嗎?你真的愛裴少俊嗎?你還擁有那么多,你憑什么說你人生毀了?”
“不是我要毀了你,而是你想要毀了你自己,你給自己編排了一個所謂完美的木偶戲,把活生生的自己也變成其中一個按著線條行動的木偶,如今這臺戲少了一個木偶,你就無法繼續將其演下去了嗎?”
王婉兒的臉色漸漸發白,不甘地反駁道:
“這難道不就是女子的宿命嗎?女子只有依附于夫君才能得到應有的一切啊!”
捷彩妤奚弄王婉兒道:
“那我這種打算終生不嫁的怎么辦?我覺得我該有的也都有啊?你難道要說我不是女子?”
王婉兒看了一眼捷彩妤腰間的長鞭,一句你不是正常女子的話還是沒敢說出口。
“婉兒。”
王婉兒驚訝地看著阿青,她沒有料到阿青會這樣親密叫自己。
“你的人生沒有毀,最多只是出了一個插曲,你自己也清楚,裴少俊對于你而言并沒有那么重要,你不過是鉆了個牛角尖,但若是你一直在這個牛角尖里不出來,那你就會徹底走上這條岔路。”
“。。。你也看到了你家仆的情況了吧,走到這條路上最終的結果就是變成一具嫁衣,那時才是真的人生盡毀。”
阿青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眼睛還是一直悄悄地盯著王婉兒的眼神變化;
這大概是她們最后一次機會了,如果王婉兒還想不通,那她心中的障念便會蒙蔽本我,只要拜月教徒的法力灌入,王婉兒的本我就會徹底消散。
王婉兒低著頭看自己面前的那盞茶杯,清澈的茶湯中倒映出她小小的臉。
只是一條岔路嗎…
王婉兒的本我在一條布滿迷霧的道上停下了腳步;
轉回頭時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受父母疼愛…一舉一動都顧盼生輝的自己。
將這杯茶一口喝下,王婉兒睜開了眼睛。
籠罩住她本我的怨障瞬間被沖淡,而阿青也在王婉兒的眼中看到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