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去哪,通天峰嗎?’
彭莒看阿青還回頭望著崇縣,便用意念問道;
阿青把頭轉了回來,也用意念回答:
‘不,我們要先去找個人。’
入夜,定朝的都城平京,在一處煙花之地,眾多低級官員圍住了如今炙手可熱的朝廷新貴;
這位新貴不過入朝兩年,晉升速度就像騎了千里馬一樣,品級甚至超過了許多比他資歷深得多的老前輩,剛被命為國子監司業。
眾人都知道其中少不了他那好丈人的關系,但是大家笑意盈盈的,一個接一個給正六品的國子監司業敬酒;
皆心照不宣的不提別人,只提他少年有為,日后必成國之棟梁,官拜一品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國子監司業只能苦笑地舉起酒杯回敬了自己的同僚們;
自從他做上這個司業后,每次在這樣的酒席上總免不了這一遭,明明是個沒有實權的閑官,卻偏偏要說得他為國為民做了什么大貢獻一般;
他也清楚,這些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他背后倚靠的那個大人聽的。
打更聲又響了三下,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意識到自己該回家了;
于是就如鳥獸做散一般,霎時,酒席上就只留下了早早被灌倒,趴在桌子上的國子監司業;
在一旁都等到打了一場瞌睡的伙計,小心翼翼把這個大人推醒;
說他們店要打烊了,大人還是快快回家去睡吧;
醉眼迷離的掃了一下空無一人的房間,司業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銀子放在桌上,就也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館。
哪怕是平時車水馬龍的平京,到了這個時候也是家家戶戶緊閉門窗,街上發出亮光的只有打更人和巡街衙役手上打的燈籠,能聽到的聲音,也只有倒在路邊的醉漢,發出的如雷鼾聲;
扶著旁邊的那些建筑,國子監司業回到了自己府邸門口;
站在門前往上看了好一會,確定上面的牌匾寫的是裴府后,才小聲敲了敲了大門,等著門子來給自己開門;
門子先叫了聲誰呀,然后把門打開了一條縫,舉出一個燈籠,照亮了敲門人的臉;
見是司業,門子趕忙出來扶住他,還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句:
“姑爺喲,怎么又喝這么多酒,小姐可最討厭酒味了。”
司業輕輕甩開了門子的手,自己搖晃著身體往府內走去,還說不用擔心,他會先去醒醒酒再進屋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司業停了下來,把上半身轉向還站在原地,給他照亮前路的門子那,手指虛晃了幾下,才點到正確的位置,帶著濃濃醉意提醒他:
“這里是裴家,你該叫老爺,而、而不是再叫姑爺了。”
說完,司業就走進了昏暗的花園中;
園中各處都點上了燈,因為他妻子晚上怕黑,哪怕是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也要求有燈光,所以一入夜,府內各處都會點燈,不說燈火通明,但也讓人感到安心;
在花園中找到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司業撫了撫有點脹痛的腦袋,大口呼吸院中帶著涼氣的寒風,才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今晚月明星稀,司業抬頭看了一會夜空也覺得無聊,突然想到自己剛才對門子說的話有些不妥;
平京居,大不易。
雖然這里掛的是裴府的招牌,但能在都城置辦下這樣的院子,也都是自己那位老丈人給他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