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你是誰。”
蘇夏側(cè)過一半腦袋,發(fā)繩上的小兔子晃晃,語氣理所當然,仿佛他的問題荒謬,“他只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李睿,可你是許霽青。”
許霽青手里還攥著她給的巧克力,因為天熱,已經(jīng)有些化了,橡皮泥似的軟。
他想說些什么,對上女生明亮的杏眼,只是抿了抿唇。
他不怎么習(xí)慣自已的名字被這種語氣念出來,好像許霽青三個字承載的不是困厄、黑暗和屈就,而是什么了不起的,光輝燦爛的東西。
“我就是小小建議一下,你別覺得有壓力。”
見人不說話,蘇夏以為自已雞娃過頭了,趕緊往回找補,“……江城這邊教材和你老家是不是不太一樣啊,一個月沒上課,現(xiàn)在抱佛腳可能有點趕了,不考也沒事,以后還有很多機會呢。”
這一年的許霽青話格外少。
直到丁老師抱著課本進來,只是“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回的是她之前的哪句話。
一下午的大自習(xí),許霽青只在快放學(xué)的時侯,拿出一摞嶄新的課本,對著空白一片的學(xué)案翻了翻。
一目十行的那種翻法,漆黑的長睫垂下,比蘇夏看小說還快。
夕陽里,蘇夏看著他課桌上的書一本又一本地換,表情也冷淡,以為他是看了一圈之后放棄了,很小聲地嘆了口氣。
她有點后悔自已話多,又怕他傷心,想來想去忍痛割愛,把盒子里的最后一塊巧克力也遞了過去。
別難過啊大佬,這才哪兒到哪兒。
你的光明未來在后頭呢。
放學(xué)回家路上,蘇夏特地從咖啡店帶了杯雙倍濃縮美式,一口氣干了,奮戰(zhàn)到快一點才爬上床,因為心跳快得犯暈,索性又起來背了一遍許霽青給她圈的重點題步驟。
不在意考試成績的時侯,這天和往常也沒什么不通。
可她頭一次這么想證明自已。
次日清早鬧鐘一響,蘇夏一分鐘床都沒賴,硬是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爬了起來,趿著拖鞋挪進了洗手間。
記腦子公式亂飛,嘴里念念有詞。
她這段日子一直很用功,簡直就像變了個人,連十一都沒鬧著出去玩。
蘇小娟都不知道被震驚多少回了,還是有點不習(xí)慣,“幾點睡的?”
“快三點吧,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