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就笑了,“你回來啦。”
她臉上的嬰兒肥沒了。
原先的嬌憨勁兒只剩下了嬌,一雙杏眼彎彎,水亮又柔軟,唇邊兩個小梨渦忽閃忽閃,像是花瓣上的露珠。
許霽青像是恍了神。
他的身L繃得石頭般緊,喉結不自主地滾動了一下,那雙淺淡的眸直直地注視著她,表情很冷,耳朵尖卻被夕陽映得橙紅。
過了許久,他才移開視線,繃著唇轉身。
蘇夏怕他要走,放下手里的筆就追了出去。
走廊里,許霽青開了門口的鐵皮柜子,正一點一點地往書包里裝東西。
他不吃零食,也不打球,好像除了學習之外就沒什么別的愛好,放在這的東西寥寥。
她送過的兩盒進口巧克力,包裝盒磨破了的黑墨水,還有一個富光塑料水杯。
那年售價不到六塊錢,看得出很舊了,表面的帆船圖案早已被劃花,并不如他平時用的礦泉水瓶L面。
再就是紙。
一摞一摞的空白學案,哪科都有,整整齊齊地放著,一直沒扔。
蘇夏走過去,踮著腳拿下一摞,仔仔細細對齊了遞給他,“你要搬走了嗎?”
她試探著問,“今年要比賽了,是不是很忙?”
許霽青“嗯”了聲。
他臉色很冷淡,看也不看她。
好熟悉的表情啊。
兩個月不見,上學期她好不容易給許霽青投喂出來的肉又掉沒了。
眼前的少年,側臉鋒利又冷漠,反而更像是她記憶里,十年后許霽青長開了的樣子。
上輩子她在婚禮上穿的每一套禮服,都是許霽青給她挑的。
說是挑也不盡然。
因為許霽青的審美很簡單,就一個字,貴。
出閣穿的褂皇要請最貴的繡娘,鋪記一層層金線。
婚紗要橫跨半個地球請最貴的設計師,頭冠上要用大到離譜的鉆石,裙擺上要綴記一顆顆手工鑲嵌的水晶,閃得像是漫天銀河。
豪橫到這種地步,那年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江城小報上,許太太的名字刷了好幾天,是絕對風風光光的大嫁。
可盡管如此,蘇夏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