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小房間里就開了一盞臺燈,床單也換了,暖色調的燈光一照,比白天時看起來更有人味一些。
窗邊的晾衣架上,她的睡裙已經被重新洗干凈,晾在他那件襯衫旁邊,暖風機吹得裙擺微微飄動,滿屋都是洗滌劑的味道。
清冷好聞,很許霽青。
“明天一早就干了,帶回去就能穿。”他說。
蘇夏問,“你剛剛手洗的?”
許霽青嗯了一聲,“一樓有公用的洗衣機,手洗干凈一些?!?/p>
不知道想起什么來,他頓了頓,“而且本來就是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p>
蘇夏撲上去捂他的嘴,好一會才把手重新放下,“過去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好了,有些話不說得這么清楚也可以的?!?/p>
她手心皮膚很軟,潮潤潤的,有股還未蒸發干凈的洗發水香氣,許霽青眼睛瞇了瞇。
“你沒生氣?”
“沒有,”她抿抿唇,又抬眼改口,“一點點,你以后……”
你以后什么。
是手掐得不要那么使勁,在她夾他的臉的時候識相一點,該停就停,還是在此之前先跟她商量一下,好像都很奇怪。
蘇夏實在找不出合適的措辭了,光著腳踩了他一下。
許霽青沒躲,低聲說,“我以后注意?!?/p>
蘇夏羞恥到簡直想閉眼。
她半側過身,轉移話題,“……床單也是手洗嗎,你晾哪去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還沒聽到許霽青說什么,就在一旁的書桌上看見了——
深灰色的床笠,四四方方疊得很整齊,就那么擺在那。
事到如今,蘇夏已經連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許霽青,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準備……”
許霽青失笑,“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蘇夏一雙杏眼警覺得像貓,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會拿去洗衣房洗的對嗎,在明天送我走之后。”
“會。”
許霽青垂著眼睫,眼底清明又平靜,“我用我的道德和尊嚴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