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還在催,他把手機抬起來,點進女生的頭像。
晴雨表還是那個晴雨表,果不其然變了。
蘇夏的狀態從“期待”改成了“奮斗中”。
背景圖不再是那張星宿圖,而是和一個短發女生的自拍合照。
藝術樓的琴房里,兩個女生緊挨著坐在琴凳上,手指比小樹杈,笑容明媚燦爛。他不記得另一個女生的名字,只依稀有點印象,好像是在樂團角落里鑲邊,默默敲三角鐵。
新簽名更是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大干一百天,我要進省團!】
“怎么樣晏哥,是從哪偷拍的你打球背影,還是抄什么文藝歌詞封心鎖愛了?”
身后男生探頭探腦的,周知晏沒心思理他。
他喉結動了動,搭在屏幕上的手背青筋微顯,在煩躁地想鎖屏之前,鬼使神差地往對面發了個句號。
氣泡框之前,紅色的感嘆號很快亮起。
一連再發了好幾個問號,也是通樣的情況。
周知晏臉色難看極了。
就算他覺得再荒誕,也不得不承認:
那個總是追著他跑的蘇夏,
不知什么時侯起,已經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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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晏心里煩躁,球打得也不專心,早早就退了。
家里的車停在校門外。
穿黑夾克的秘書下來開門,后座門打開,母親李淑蘭已經坐在里面等。
女人一身合L套裝,寶石胸針氣勢壓人,掃過來的視線也有種淡淡的威嚴,“鋼琴老師的課,我給你停了,以后都不用去了?!?/p>
周知晏聞聲一頓,也沒多說什么,只點了點頭。
他在女人身邊坐下,從小冰箱拿了水,仰頭灌了半瓶。
李淑蘭繼續道,“過段日子推選進交響省團的名額,你在一中應該沒什么競爭對手,這就是個進重本的跳板,不用再把心思花在這件事上?!?/p>
“過兩天約了楊阿姨打高爾夫,她女兒也在,到時侯你一起去?!?/p>
周知晏把瓶蓋子擰上,低著頭回,“知道了?!?/p>
他敷衍的語氣很明顯。
“怎么,”李淑蘭挑眉,“對蘇家那個小丫頭認真了,覺得自已這樣對不起人家?”
“沒有。”
李淑蘭是過來人,怎么會看不懂他現在的神情,輕嗤一聲,“還用我再說多少遍?”
“你想走仕途,想往上爬,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