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事開始,他聽得就是林月珍的啜泣和尖叫,挨得是鐵衣架和酒瓶,要護住許皎皎,還要日夜不休地賺錢還債。
在那樣的家庭長大,為了活下去就耗盡了全部的心神。
喜歡是什么,被人愛該是什么滋味?
許霽青不知道,也想象不出來。
這對他來說太奢侈了。
十七歲這年,許霽青在江城的第一個夏天。
他只是遇見了一只養(yǎng)不起的漂亮小貓。
永遠不會屬于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哄她高興,可她沖他喵喵叫,他就想什么都答應。
只要他有,只要他能。
毫無道理,就像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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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時侯天天厭學。
只有進了社會才知道,這時侯小小的煩惱有多簡單。
逐漸適應了高中的生活節(jié)奏,蘇夏這周過得比剛回來時瀟灑多了。
最難的數(shù)學和物理,她現(xiàn)在有了外掛,根本不愁交作業(yè)。
仗著校樂團的老師照顧,她還把何苗拖進了省青少樂團選拔小群,每天晚飯后,何苗都會跟著她鉆進藝L樓小琴房,練到第一節(jié)晚自習下課再出來。
蘇夏的大提琴是自已背來的,鋼琴卻不是。
剛?cè)サ谝惶欤t絲絨布一掀,嶄新的施坦威三腳架鋼琴閃閃發(fā)亮。
何苗眼睛睜得圓溜溜的,連呼使不得,手都不敢往上放,“這不是周知晏練的那臺琴嗎……”
“誰跟你說是他的。”
蘇夏坐沒坐相地往小沙發(fā)上一歪,拍拍自已的胸脯,狐假虎威,“這棟樓都是我媽媽捐的。”
“蘇女士現(xiàn)在不在,小蘇女士替她說了,你想彈隨便彈,誰來都搶不走。”
何苗眼里都快有淚花了,“嗚嗚夏夏你也太好了。”
蘇夏哼哼,“才知道?”
“再酸罰抄我的名字一百遍。”
新琴房的隔音效果特別好,舒服的靜音新風吹著,甚至還有蘇夏早就放在這里的零食——
薯片餅干巧克力都有,之前給周知晏買的。
蘇夏不是那種分手了會扔東西的人。
該花花,該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