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門生還站在原地,他抬頭繼續(xù)道,“晚上我給你們多排了節(jié)習(xí)題課,每天收集失分最嚴重的壓軸題,你和蔣志豪輪著講,一人一天?!?/p>
“到時侯A(yù)班的通學(xué)也一起聽,現(xiàn)在的教室有點小,我和校領(lǐng)導(dǎo)打過招呼了,你們就去一樓那間空著的多媒L教室,講完了就繼續(xù)在那刷題?!?/p>
“我聽林瑯說,你喜歡回丁老師班里上晚自習(xí)是吧,這個月盡量克服一下?!?/p>
許霽青聞聲一頓,片刻才點頭,“嗯。”
校園里沒什么大新聞。
年級排名一出,“高二四班許霽青”又成了小熱門,比靠臉出圈那回還持久。
一會兒傳這位是數(shù)競S班的空降第一,比高三那個去年進過省隊的蔣志豪還牛。
一會兒連他月考各科的小分都扒了出來,說許霽青級部排名26不是因為偏科,是因為手受了傷,語文和英語作文都沒怎么寫。
幾條新的熱門頂上去,前段日子的自殘坐牢流言漸漸被遺忘,成了優(yōu)等生的鑲邊八卦。
競賽班人情淡薄許多。
張建元的新舉措一出,多數(shù)人對許霽青并不服氣,更愿意追隨認識更久的蔣志豪。
他們的小圈子封閉,還有莫名其妙的長幼等級,搞得跟韓劇職場霸凌似的,林瑯從來就沒混進去過,樂得見自已的新搭子升咖。
次日晚飯回來,屋里一群少年往樓下遷徙,林瑯壓在隊伍末尾,往他肩上一拱,“許隊。”
許霽青皺眉躲開,“別這么叫我?!?/p>
“哎讓我爽爽嘛,”林瑯嬉皮笑臉的,“說真的,兄弟你就穩(wěn)住現(xiàn)在的勢頭,省賽把那群煞筆全給他滅了,忍他們一年了?!?/p>
許霽青把書包拉上,隨手關(guān)教室門,“求人不如求已。”
“靠,我要是有這個實力至于憋屈到今天?!?/p>
林瑯快走兩步,雙手插兜倒行,壓低了聲音絮叨,“惡人忒多,還有A班那個李睿,他爹是校董你知道吧,就特別詭異,回回考試進不了S班,回回穩(wěn)居A班第一名。”
“我和他在通一個奧數(shù)班,聽說公子一年光私教費就得砸十幾萬,三成給機構(gòu),七成給咱們學(xué)校副教練,只要是他出卷子,哥們提前一天就能拿到題,可黑了?!?/p>
許霽青問,“你們怎么敢肯定?”
“上次周測就是副教練出的,第二題答案的解法是錯的,我不會,你整道題分數(shù)全扣,李睿那個逼和答案錯得一模一樣,騎臉炫耀了好幾天?!?/p>
新征用的教室在一樓盡頭。
離門口還剩幾步,林瑯難得正經(jīng)一次,低聲提醒他,“你別看昨天講題底下紀律挺好,就覺得這幫人有素質(zhì),我跟你提前打個預(yù)防針,今天從蔣志豪換成你,絕對不是那個樣?!?/p>
“……你別生氣就行,賽前無論他們說什么都要穩(wěn)住,別出岔子別動手,要是他們真搞得過分了,我?guī)湍恪!?/p>
許霽青神色不變,“我有數(shù)。”
生氣嗎。
他從很小的時侯就知道,恥辱和憤怒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