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霽青嗯一聲。
他表情平靜,視線也一直垂著,好像真是對她手里的桃子派更有興趣的樣子。
“行,那我跟你換。”
蘇夏抬手,從袋子里捏了一塊干凈的紙巾,正想把她咬過的那塊掰下來。
許霽青卻側頭過來,很輕地閉著眼,微不可見地嗅聞了一下,就著她的手,對著那半圈淡淡的口紅印覆了上去。
許霽青很難理解自已在讓什么。
他像是建立了某種錯位的條件反射。
從肯德基那次開始,她的味道,她的樣子。
她亮晶晶的唇蜜,她伸出來的手,都仿佛鈴鐺在搖響,每一下都鉤扯著他的神經,讓他焦渴難耐。
他本來就是個奇怪的人,而蘇夏似乎并不對此感到害怕。
這個認知讓他茫然又欣喜。
他觀察著她,隨時準備著往后退,卻一次次放縱自已聽從內心的沖動,試探蘇夏對他到底能有多縱容。
女生像是被他嚇到了,半晌沒動。
等到許霽青把露出紙質包裝的半個派都咽了下去,蘇夏才很為難地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地,“我咬過了。”
……還蹭了口紅,挺明顯的。
苦日子過慣了的小孩沒有潔癖,什么都能吃。
小時侯沒人教的話,很多行為是會有些奇怪,跟他怎么想的沒關系。
饒是蘇夏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還是有些無措,再看許霽青時,總覺得他那雙薄唇格外紅,就像自已的唇蜜蹭到人家嘴上去似的。
她好心虛啊,頭都不敢抬。
大巴車啟動。
嗡鳴的制動聲里,許霽青接過她手里的桃子派,“我沒注意。”
“沒注意就算了……下次你想吃哪個提前跟我說,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嗎,”蘇夏小聲說道,為了寬慰他,更是為了寬慰自已,語氣真摯極了,“我們是朋友?!?/p>
她最后這句話是試探著說的。
說完好一會,許霽青都沒反駁,蘇夏瞬間從尷尬的氛圍里跳脫出來,高高興興地抿唇,“巧克力派還要嗎?”
許霽青看了她一會,沒怎么嚼,把最后兩口蜜桃派咽了,“我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