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氣。
在競賽圈子里的威望名聲這些,她不怎么懂,只知道是位心腸很好的老師。
沒有他,許霽青就不會特批轉學,她們也不會跟著來江城。
對方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許霽青沒聽兩句就站了起來,面容冷沉,穿上外套往外走。
防盜門合上。
聽筒里,張建元語氣很復雜,一時也不知該怎么開口。
“安省的號,打了十幾通吧,還發了些短信過來。”
“我回家睡了一覺沒聽見,還是你師母下班給接的,像是喝了酒,說他是你爸爸,在江城找了你們一個多月沒找到人,身上沒錢,搭別人車先回老家了。”
“現在他一個人無依無靠,問我知不知道你現在住哪,想見你們一面。”
這些話當然是美化后的版本。
不用說許霽青是瞄著國家金牌去的十年一遇好苗子,張建元自已的孩子也只比許霽青大了一兩歲,已經在外地讀書。
他將心比心,怎么也沒法把那些污言穢語直白地說出口。
許霽青卻懂了。
許多東西早已扎根在記憶深處。
只需要開頭一兩個字,嘈雜的人聲就被按下了播放鍵,重新在他耳邊響起來。
他沉默了許久,“抱歉,打擾您和家人了。”
“您可以現在就把他拉黑,以后遇上安省的號打來直接掛,不要再接了。”
夜風又起,
夾著不知何時又飄起來的雨。
跟他回家路上的毛毛雨還不一樣,敲在車棚的聲音滴滴答答,有些刺耳。
許霽青站在樓下的車棚里,重復了一遍,“對不起。”
張建元從教這么多年,見的從來都是小孩在學校闖禍,家長被叫過來收拾爛攤子,哪見過反過來的。
許霽青道歉的語氣越平靜,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不是怨你的意思。”
他嘆息一聲,“胡老師之前就跟我說過你家的事,現在你師母也挺擔心你,非要我打這個電話。”
“具L情況我不了解,不好多說,但離寒假決賽沒兩天了,你就好好待在江城,你那個爸……就盡量先別見了,千萬別往老家跑,無論如何我和胡老師都會幫你,實在不行咱們就報警。”
張建元頓了頓,索性問得直接,“你們現在有合適地方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