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舌頭其實也紅,只是因為口紅太艷,反倒顯得粉白,不沾脂粉的、最本真的濡濕柔軟。
許霽青移開視線,掃了眼墻上的掛鐘,突然開口,“生日禮物。”
蘇夏微怔,“啊。”
“我有生日禮物嗎?”
“有呀,”她大眼睛沒和他對視多久,頰邊就忍不住開始發燒,睫毛也有點顫,“但我其實也不清楚你到底什么取向……”
“我買了十多條睡裙,什么材質和款式都有,就掛在衣櫥里,挨著我給你買的新睡衣,你、你進去的時候挑一件你喜歡的放床頭。”
“等你洗完澡出來我就換好了,只要你喜歡,我就穿給你看。”
許霽青沒說話,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靜,眼神在暗光里看不清。
他嘴唇似乎動了動。
蘇夏根本不想聽他再問任何問題,熱度從頰邊燒到耳朵根,直推他后腰,“你再說話我就撤回了,快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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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真喝多了。
比起在波士頓那兩天,許霽青這個澡沖得史無前例的慢,蘇夏靠在床頭刷了好一會兒手機。
大數據太嚇人,她只不過在購物網站下了那么亂七八糟十幾單,某薯刷一刷全都是標題摁頭點擊的精準討論,各種過夜約會小貼士,還有心靈按摩帖,傳授什么“寶寶你很美”五字真經。
她還在翻評論區,浴室門突然就開了。
許霽青看上去比剛才清醒了一些,發梢隨手向后梳,微微往下滴水。
睡衣是黑的,碎發也黑,襯得那張清冷的面孔格外白,唯獨眼尾有些紅,那雙薄唇也紅,周身泛著冰涼的潮氣,就那樣直勾勾看著她。
……許霽青其實長了一張很色氣的臉。
蘇夏胡亂想著,要是古代,這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光風霽月的好官。
入仕就是佞臣,在山野就是千年蛇妖,臉多好看心就有多壞,專門騙她這樣的小女孩補陽氣。
家里和酒店租房都不一樣,明明只是一個平常的生日晚上,莫名有了種新婚夜的氛圍,讓她好害羞。
她無意識地擺弄著身上的緞帶蝴蝶結,“你確定就選這件舊的?”
白色的,長度到腳踝的棉質裙子,在他小公寓里穿過,甚至許霽青還親手洗過的棉質裙子。
許霽青這么選,她都有點懷疑他半小時前有沒有好好聽她講話:
他是真的性冷淡,還是對那些薄軟的布料在她身上能有多好看毫無想象力?
可上一次,他明明見過的呀……
只是把臉埋進去而已,他的反應就到了她想忽視都難的地步,坐都不敢坐實。
“你過來。”她抿唇喊他。
許霽青關了浴室的燈,于是房間里更暗,只有床頭一盞精致的流蘇臺燈。
床單被罩和屋里的擺設,都能看出來是根據蘇夏的喜好買的,連床頭的地毯都很有少女心。
從里到外,明擺著就是為了讓她一個人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