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進她的班兩個月,什么時侯見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許霽青沒事,還在里面縫針,一會就結束了?!?/p>
女孩側臉圓潤潤的,長睫毛漆黑濡濕,哭起來也招人疼。
丁老師本來還想說教她兩句,看了兩眼也氣消了。
“……哎喲真是的,你這孩子,”她從包里掏兩張紙巾給她,有些哭笑不得,“他縫針,你哭什么啊。”
除了雪山墜機,兩輩子身上光溜溜,沒留過一道疤的蘇夏不說話,低著頭拿紙巾擦眼淚。
聽上去好疼啊。
治療室的門沒開,兩人在門口的塑料椅上坐了會。
旁邊是熱水房,幾個接水的護士在低聲交談。
“剛才送來的小胖子一直哭,說有神經病要害他。跟被什么東西上身了一樣,鬧著硬給搬去樓上病房了?!?/p>
“說誰,那個長得特別帥的男生?”
“能這么誣賴的?人家胳膊都被傷成那樣了能怎么害,我剛剛給他清的創,你們是沒看見下手有多狠,順著劃完了交錯著劃,最大號的手術棉球,一個個都是粉的,半垃圾桶都是?!?/p>
“還說呢,估計之前就受了不少苦,舊疤痕太多,皮膚太緊不好縫,這會兒還得遭罪?!?/p>
“……他還掐人家脖子?!?/p>
“對對對,那么黑一圈指印,一看就下了死手了,差一丁點就得傷到氣管和動脈?,F在的孩子真是嚇人,連護士長都被喊過來了,悄悄問了好幾遍用不用拍照存證報警,這哪是打架,這算謀殺吧……”
“哪的小孩,縣中的?”
“聽老師口音不像,估計是哪個大城市高中組織出來旅游的?!?/p>
……
丁老師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瞥了眼蘇夏緊蹙的眉頭,愈發如坐針氈。
這些本來都是準備對學生保密的信息。
她自已能守得住嘴,卻管不了醫院里這些人。
正好收到通行老師消息,說許霽青的手縫完了,已經轉移到留觀室躺下,剛掛上消炎藥。
丁老師深呼吸一下,轉向蘇夏,“一塊去看看他吧?!?/p>
蘇夏不問,匆忙擦了把臉,站起來。
輸液的地方在走廊盡頭,快到門口時,丁老師又囑咐,“一會我找個女老師陪你回去,剛才聽來的那些閑話,不要跟別人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