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沒出,”張建元摸下巴,敲一敲隔壁胡教練的桌板,“老胡,新通知是不是在你那,說什么來著,要另加一場考試?”
胡教練遞過A4紙,“省隊十六個名額,一等獎線超額多劃了四個,后天得再考一場選拔考試。”
“估計因為去年有幾個小孩聯(lián)賽超常發(fā)揮,一去冬令營就打回原形了,委員會那幫老頭掛不住臉,今年謹慎多了。”
數(shù)學(xué)很公平,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灰色地帶。
有的人超常發(fā)揮是真撞了大運,靠天時地利,有的人靠的卻是“人和”。
前兩年還沒爆出什么丑聞,在聯(lián)賽考出許霽青這樣的成績,已經(jīng)足夠和清北簽協(xié)議,直接免試錄取了。
可最近幾年政策收緊,管你是省里第一還是壓線,想保送就必須進入決賽的全國前六十名,沒的商量。
這種事,老師學(xué)生們都多少聽說過一些,但不好放在明面上講。
張建元笑容不減,看向自已的得意門生,“許霽青這個水平,到時侯隨便考考走個過場就行了,一點都不影響。”
話頭再一轉(zhuǎn),“林瑯倒是應(yīng)該多上上心。”
“知道你是壓線王,十七名能進一等獎,可進不了省隊,后天考試多給我往前壓一名,聽清楚沒有?”
林瑯立正站好,“盡力!”
“不是盡力是必須,”張建元把手里材料卷起來,毫不留情抽他胳膊一下,“考場還是原來那個,胡老師家里有事回去了,今明兩天我陪你倆住酒店,戒驕戒躁,一鼓作氣把名額拿下。”
嘮嘮叨叨一頓囑咐。
關(guān)門出去,林瑯像被扒了一層皮,“第一,救救我吧。”
“至不至于啊,剛放出來才一天,下午又要被關(guān)軟禁,還要看著咱倆睡午覺,上次我被強制睡午覺還是在幼兒園。”
“張教和老胡也不想想,智商這玩意是能睡出來的嗎?”
他瞄向身旁的天才友人。
在瞥見對方眼底輕微的青黑時,更是找到了得力的佐證,“話又說回來,你昨天不是挺早就先撤了嗎,怎么還失眠了,等放榜緊張的?”
許霽青抿了抿唇。
他昨天真的一夜沒睡。
胸腔里膨脹的情緒記溢,卻沒有半點和今天的成績有關(guān)。
蘇夏推開他逃跑后,他一個人留在器材室里,維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在原地站了很久。
后來太陽落山。
沒開燈。